下课铃声响后,樊邵冬立刻识相地放人,不耽误彼此的休息时间。
“教授!”姚碧茹立刻跳起来。“今天的课我有些地方听不懂。”
“欸”坐在第一排的董京京,才拿起书和包包要追上樊邵冬,却被抢先一步,气得她杏眼圆瞪。不过根据以往经验,她要是大声抗议,肯定又会惹恼樊邵冬,她只好乖乖地在一边干瞪眼。
“喔……哪里?”看出姚碧茹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樊邵冬却也不点破。
“很多。”姚碧茹一时之间也提不出问题,只好翻开书随便指。“像这边、这边和这边……”
打从这学期上了樊邵冬教的第一堂课后,姚碧茹就被他的翩翩风采给迷住,虽然以她们“豪门”的标准来看,他根本可以算是“穷人”,但是以他的高学历,还算“勉强”配得上她。
碍于千金小姐的矜持,她绝不能采取主动,可是说也怪了,无论她放出多少电波,他都不做反应,是不是没察觉她的心意?更要命的是,现在连那个讨厌鬼董京京也来凑一脚,开始觊觎他,这怎么行?!樊邵冬可是她先发现的“宝贝”,谁也不能抢走!
“这么多,”樊邵冬何等聪明,哪会看不出姚碧茹那点心思,但他不动声色,佯装不知情。“好吧,你跟我到办公室,我仔细讲解给你听。”
“好!”
“不行!”
姚碧茹和董京京立刻同时大声回答。
“为什么不行?”姚碧茹回头瞪了董京京一眼,顾忌樊邵冬在场,她已经降低不少音量。
“我说不行就不行!”一时想不出好理由的京京,只好用一贯的娇蛮态度作为回应。
“教授,你看她啦……”姚碧茹装出一脸委屈地告状。“董京京仗着这间学校是她爸爸开的,动不动就要派头、要特权,我们就连想念书也要经过她的同意,真霸道!”
“董京京,你如果也有问题想问我,可以一起跟来办公室,等姚碧茹问完后,就轮到你问,怎么样?”樊邵冬自然地替董京京找了一个台阶下,不想让她的形象更恶劣。
虽然不喜欢她过于嚣张的气焰,但他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她这个人。
她虽然骄纵,却没什么心机,是个很单纯的千金小姐。若是能去掉娇蛮的脾气,她应该会是很可爱的女孩。
“喔……好吧。”董京京闷闷地应了一声,虽不满意,尚可接受。
她很清楚自己的娇蛮对他起不了作用,跟他来硬的,只会让自己的下场更加难堪,几次相处下来,她多少学到一些教训。
“那就来吧。”樊邵冬带头定向办公室。
“……董京京,”姚碧茹故意落后樊邵冬一大段路,走在他的听力范围之外,对董京京撂下警告。“你别想跟我争樊邵冬!”
“你凭什么命令我?”董京京的气焰不在姚碧茹之下,除了樊邵冬,没有人可以指挥她!
“因为他是我先看上的!”
“然后呢?”董京京冷瞥姚碧茹一眼,“他对你根本没兴趣,不要自作多情。”
“这句话,原句奉还给你!”姚碧茹也不甘示弱地呛声。“他对你的态度还不够明显啊?我看他不但对你没兴趣,还超级不满咧!”
“谁说的?”被人戳中要害,让董京京的神情有些狼狈。
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好好好!”看出她的狼狈,让姚碧茹更是信心十足。“别以为你是董京京就了不起,偏偏就是有人不买你的帐。樊邵冬就是最好的例子,哼。”
呛完声,姚碧茹满脸得意地追上樊邵冬,继续装她的乖学生,留下一脸凝重的董京京,站在原地不动。
姚碧茹的话深深刺中她最担忧的一点——樊邵冬的确对她没兴趣,要不然不会从那天送她回家之后,便躲了她一个星期,不给任何回应。这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就连现在,也是她追着他跑,既然如此,她还要死巴着不放吗?
想她董京京要什么人没有,就算是总统的儿子,只要她愿意,说不定都可以手到擒来,偏偏她要一直去踢樊邵冬这个大铁板,何苦来哉?
看到他越走越远的身影,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挣扎——
追?还是不追?
如果选择继续追着他跑,那么他走她追,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往后的相处模式。对天之骄女的她来说,是个很大的精神磨练。
如果放弃,他将会是她心中永远的遗憾。
怎么办?追?还是不追呢?
“董京京!”这时,人已经在二十几公尺外的樊邵冬,突然回过头来喊人。“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?快点跟上啊!”
他早就发现董京京没跟上,照姚碧茹一直在他耳边吵的说辞是董京京又在闹脾气,他也觉得是这样没错,虽然一直强迫自己不要理她,以免将她宠上天,但就是做不到。
他现在才知道,自己的心太软。
“好!”董京京开心地应得好大声,咚咚咚地追赶上前。
他的呼唤瞬间赶走她所有的迷惘,她的心中也做出决定!——
只要还有希望,她就不放弃!
*
“厚~~姚碧茹明明就是故意浪费你的时间,你干么跟她耗啊?”强行坐上樊邵冬的车,等得很火大的董京京马上抱怨。
刚刚在他的办公室,姚碧茹花了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,故意重复问了一堆有的没的问题,连她都看得出来姚碧茹在“装笨”,就不信他看不出来.
“只要是我的学生,我就有义务替她解惑。”
“我也是你的学生,你是不是也要替我解惑?”
“那要看是什么问题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”董京京问得好不哀怨。
上个星期,他不但拒绝她的追求,就连手机号码也不给她,哼,他若以为这样就能让她知难而退,未免太瞧不起她越挫越勇的精神。
于是她再度“纡尊降贵”地向学校某个掌管人事资料的职员威胁兼利诱,顺利拿到他的个人资料和手机号码,连续一个星期,夺命连环叩。但可恶的是他的手机不是收不到讯号,就是没开机,逼不得已,她只好来课堂上“堵人”。
“你有打电话给我?”他明知故问。
上个星期,那名屈于淫威之下的职员已经先跟他自首,所以这段期间只要是不认识的来电号码,他全都不接听,其中有一支电话号码每天都出现上百通,打到他手机没电,应该就是这位小姐的杰作。
“有,我打了好几通!”这一个星期,她每天拨了不下百通电话找他。
“是吗?”他耸耸肩,装傻。“我没听到,可能是手机收不到讯号吧。”
他当然知道她找了他一个星期,但他故意不接电话也不联络,甚至懒得天天充电,就是因为不想跟她“勾勾缠”。他有预感,一旦被她缠上,他这辈子很可能都会跟她纠缠不清。
“你用的是什么烂手机呀,收讯这么差,我买一支最新型的给你。”一支功能最好的手机顶多几万,便宜得很。
“不需要。”他冷冷拒绝她的好心。“我很满意这支手机。”这位小姐的凯子行径,真容易惹恼人呢。
她的反应很直接,虽然是出自一片好意,但会不自觉伤到人而不自知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不是每样东西都可以用钱买的。”在她的世界,可能每样东西都可以标上价位,只是高低不同,但绝不会包括他。
“东西当然是用钱买的啊!”她一脸茫然,听不懂他的暗喻.
“那你认为我也可以用钱买吗?”她的‘物化’,让他听了很不舒服。
“当然不行。”她毫不迟疑地回答。“你又不是东西。”在她心目中,樊邵冬是特别的存在,是无价的。
她没有迟疑的回答奇异地驱走他心中的不悦,同时柔软他的表情,只是他没有发现她已有影响自己心情的能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