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臣妾听福公公说,您最近为国事劳烦,已经几日未曾安稳睡过,臣妾看著心疼,不如今晚让臣妾服侍皇上就寝,再给皇上解解疲乏可好?”
赵天彻心情很烦,脸色阴霾,对于皇后的大献殷勤,自然不会给好脸色看。
“多谢皇后体贴,不过朕很忙,没有时间,你退下吧。”
口气生硬,恨不得安婕儿这烦人精马上从自己眼前消失。
“皇上,你又何苦一次次的来拒绝臣妾,难道皇上忘了,您是臣妾的丈夫,对臣妾自然有一份夫妻该负的责任,如今皇上子嗣微薄,臣妾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臣妾也想尽臣妾本份,再给皇上添得几位龙子以兴我云国……”赵天彻在心底暗暗冷笑,你生的龙子,怕是和你一样心机深沉可怕吧。
对于这个阴险的女人,他真的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,虽说帝王夫妻情份浅薄,但如果不是安婕儿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地里搞小动作,他又何苦对她如此冷淡?
一切,都是她咎由自取,怨得了谁?无言的别过面孔,对她,所有的情份,早已心灰意冷。
“朕的子嗣,不劳皇后担心,现在,朕想静静,皇后你跪安吧。”
安婕儿瞬间变脸,语带指控,“莫非皇上不稀罕臣妾所生的子嗣?还是皇上觉得臣妾,根本没这个资格拥有皇上的龙种?那么皇上到底希望哪个妃子给您生孩子?难道是那个不男不女的楚玥风吗?”不提楚玥风还好,一提到这个名字,赵天彻就像一个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,竖起一身防备。
“住口,朕不许你侮辱玥风……”
“哼!皇上为了一个楚玥风那个贱人竟如此失态,臣妾今儿个倒也领教了……”
“啪!”一掌掴去,手劲无半分仁慈,“一国之母,竟说出这么粗蛮之言,皇后,你可曾真正认识过自己的身份?你让朕对你,真是越来越失望了。”
皇后被打,脸色苍白,却恨恨看著那无情的帝王。
“皇上,你竟然会为了那个贱人责打臣妾?你……你当真以为天下帝王,真的能学那凡间男子至情至爱?那楚玥风得一朝恩宠已是极限,臣妾不信,你会爱她一世,身为天子,你定会负天下女子。”这是诅咒,也是对赵天彻与楚玥风之间感情最好的亵渎。
直到她哭著被人拖走,只留下赵天彻捏著自己麻痛的手心,眼内一片难过。
一世吗?他与玥风之间,难道不可以有一世情缘?
仔细想来,堂堂一国之君,在陷入情爱之中时,的确已失了原有的傲气。
看著她哭,看著她笑,感受著属于她的喜怒哀乐,甚至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中,并为了她,甘颐背负众臣的指责,只为她,全为她!
可如今又怎么样?那女人为了所谓的大仁大义,一次又一次的陷自己于危险之中,难道……在她的心里,自己这个皇上,真的就比不过其他人吗?
早在她动手劫人的时候,就没想过有一天东窗事发,她将要承受的,必然是天子之怒吗?
可恶,该死!楚玥风,你到底陷朕于何种境地?又把朕的感情当成了什么?
心底怨怼的同时,也不由得一阵心痛,那个他发誓要好好保护在怀中的女子,此刻,竟忍受牢狱之灾。
她身子怕寒,可曾能忍受那种艰苦的环境?她被人侍候惯了,如今……谁又在那里侍候著她?不敢想,不敢问,楚玥风,你让朕拿你如何是好?
夜深人静,冬庭阁内,一片寂然。
楚玥风轻合著眼,渐入浅眠,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少天,自从被关进这里之后,倒是没有被动刑侍候。
真是好笑,不久前,她出入这里,只为靖王,不久之后,自己倒成了这冬庭阁的入幕之宾了。不知是锦衣玉食被侍候惯了,还是天生就是尊贵命,到了这冬庭阁几日,身体状况便一日不如一日。
先是食欲不振,接著又心浮气躁,情绪也极为不稳,人也变得懒洋洋的,每天吃饱睡睡饱吃,天底下可能只有她楚玥风,将牢坐得这么悠哉惬意。
就在她渐入梦境中时,只听房门一响,她神情一怔,急忙睁开眼,“义王?”
“嘘……”对方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,脸上透著紧张,“我已经将把守的侍卫全部用迷药迷昏了,玥风哥哥,你快和我走。”
“你……你劫人犯?”她惊叫。
“我这是在救你。”赵天义一把扯住她的手臂,“难道你还真傻傻的等在这里,等著那些坏人来害你吗?你也看到了,皇后和那些老不休一个个恨不得你死,就算皇兄不杀你,他们也会注看中对你下毒手的。”
“不可以,义王爷,我现在是带罪之身,若真逃了,便更是说不清了,皇上没将我关入天牢已经是对我的仁慈,我怎么能为了自己,而弃他于不顾呢?”自己之所以会被关进冬庭阁,想必也是皇上冒著被朝中大臣指责的危险,任性下的决定吧。
“可是玥风哥哥,那些人摆明著想害你……”
“你这傻孩子,我身上有武功,怎么会怕人来害,倒是你,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……”
她死瞪著他,“难道皇上罚你的,你都忘了吗?”
赵天义脸色一窘,呵呵一笑,“别担心,不过是跪了几日,饿了几顿,还死不了。好了玥风哥哥,快点离开这里吧,我私放囚犯,被皇兄抓到,最多再责罚一顿,他是我亲哥哥,还舍不得真治我死罪,倒是你,这次因为我而受了连累,若不救你,这辈子便是良心不安了。”
他可是冒著层层危险闯进这冬庭阁的,并且还暗暗发誓一定要救玥风哥哥离开这鬼地方。
“我不会跟你走的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他不满的大叫。
“义王,这不是我楚玥风一条性命的事情。我楚家上百口,如今全都捏在皇上手中,若我真走了,你让楚家人如何承担这样的后果?那样一来,我岂不是成了不义之徒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九王爷也急了,“可是我不要玥风哥哥你有事啊。”
楚玥风轻叹一声,捏了捏对方的脸颊,“有些事情,天意注定,义王,希望你能理解玥风。”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真是气死我了!”
赵天义没想到自己冒险来救人,竟是这样收场,被楚玥风劝了一阵,也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,两个人都会危险。
索性,冷著小脸气哼哼离去。
楚玥风傲然挺身,负手而立,“既然来了,还何必躲藏?”
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纵身一跃,落到她的面前,“真是好耳力,这么小心翼翼的藏著,也感受得到我的存在。”对方冷然一笑,“难怪皇上会如此欣赏你。”
楚玥风与之对视,仿彿触手可及对方,却又感觉到相隔甚远。
“玥风能不能知道,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“在下是皇上身边养藏多年的暗侍,不过你别担心,刚刚那九王爷夜探天牢一事,在下是不会向皇上禀明的,在下只是奉皇上旨意,来向楚大人问个话。”
“噢?”楚玥风清冷一笑,“皇上有心了,请问皇上想从玥风这问到什么?”
“皇上问,楚大人可有什么想和皇上说的真心话?”
空旷的天牢,明明阴深可怕,但此刻,却透著几丝诡异气息。
楚玥风怔怔看著对方,对方也怔怔看著她,片刻后,楚玥风轻声道:“玥风只想说,请皇上保重。”那黑衣人目光犀利了几分,倔傲的挺立在她面前,“就只有这些么?楚大人可知,当今皇上,并不想要你死,他……他爱你!”
“如果玥风的性命真的什么不测,来世,玥风定会偿还皇上的垂爱。”
对方冷冷一哼,“那么楚大人,你可爱著当今皇上?”
见她久久未语,那黑衣人又哼了一声,“皇上还真可怜,你都已经死到临头,也换不来你一句真心话。”室内又是一阵沉默,那黑衣侍卫眼神一厉,看也不看她一眼,便甩门而去。
临走时,大门开敞,并没关上,但楚玥风,却神态自若的坐回床上,拉过被子,蒙头而睡。
直到泪水流干,染湿了被褥,才渐渐进入了深度睡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