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稳下的那一天,艾西尔来到戈瑞的家,随身带来了一匹骏马。他太太曾告诉他(琳玲告诉她的)说这匹杰出的马曾属於斐娜女爵。至今三个月之久,他还一直悬念这黑发女郎。他自己儿子和她的不愉快更没让他觉得好过。他後悔把她给了戈瑞,因为虽然这几个月来他没亲自来看她,却怕她在戈瑞的坏情绪下过得不好。
艾西尔把她给戈瑞是希望以她的精神和美貌,能使他忘记那个害一个快乐青年变成冷酷讽世者的泼妇。当戈瑞去找那女孩的姊姊,一个月後又跟她姑妈谈好久,艾西尔以为这是好现象,不久他原来的儿子就会回来了。但在那之後,戈瑞的不悦情状并没改善,实际上更糟。艾西尔猜不出为什麽。如今戈瑞又一次上山就好久,艾西尔根本见不到他。
戈瑞的外出越来越久,而这一次北上狩猎竟长达三个星期。虽然艾西尔开始有点担心戈瑞的安全,但他要再等几天才著手搜寻,浩夫早在暴风雪开始就催他了。
“呵唔,老人,你在那里?”
伊林从马棚後面跑出来,身著五颜六色的皮毛。“我听到了。”他有礼地应道。
艾西尔不悦地瞧著他。“看来戈瑞仍把皮毛浪费在你们这些仆人身上。”
“是啊,我们比你有的那些可怜家伙暖和多了。”
若换别人说这种话,艾西尔是不准的,但他却很喜欢老伊林。他侍候过艾西尔的父亲,而今伺候他儿子,这麽多年来他们相遇时都聊得很愉快。
“我为你的马棚带来一匹新马,有空间吗?”
“当然有。”伊林低喃著,接过两匹马的缰绳。
“告诉你,它不是给戈瑞的。”
“哦?”
“那是给居尔特妞儿的礼物,”艾西尔粗声地说:“等我儿子回来时,你得告诉他。”
“老天!”伊林惊道:“你从未赐道麽好的礼物给一个奴隶?”
“别管,老家伙。那女孩在哪?後头的女奴房吗?”
“不,她住在房子里。”
艾西尔讶於这个消息,然後他低笑道:“也许我毕竟没那麽笨。”
“你是问我的意见吗?”伊林回嘴道,眼中有笑意。
“去干你的活吧!”艾西尔喝道,走向石屋去。
☆ ☆ ☆
斐娜在厨房里,由於这是石屋里最温暖最怡人的地方,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。桌子上是她早餐的剩馀物,旁边放的是她准备杀来当晚餐的兔子。
由於戈瑞出外狩猎,亚美又搬来住。她那持续不断的使唤快把斐娜逼疯了,但过一星期,这老女人就回家去,而当雪降下时,亚美就不再回来了。少了她权威的存在,珍妮和玛佳就待在女奴房里,而斐娜也不想冒险外出去去找她们。甚至伊林也没来与她作伴,因为他已送来足够一星期的食物,而且喜欢待在他那温暖的马棚里。
斐娜已达到几乎欢迎亚美回来的地步了。虽然她们并不沟通,但亚美那惯有的自言自语还满有趣的,有时还会令人意会某些事。
有一次,斐娜发现亚美对爱丝有股很深且持久的恨,而那股恨波及到爱丝的两个儿子。斐娜对此很困惑,因为亚美替戈瑞工作,她怀疑戈瑞是否知道亚美真正的感受。
斐娜丢一块木柴到火炉中,然後靠回椅背上瞪著跳动的火花,她不愿承认,但她的确好想念戈瑞。他在附近时,她不时担心他会对她要求什麽,或她是否会顺从。当他在家时,她从未注意到时间是怎麽过的。她随时都警觉著,以前她不曾如此有精神。每到晚上,她总是全身绷紧地等著,害怕戈瑞再来找她。但也不曾来过,从那晚之後。
那晚她因他的粗暴行为深深地受伤了。如果他像以前那般体贴温柔的话,也许她能原谅他。有一夜他曾很体贴而她也柔化了,那真是很好。她忘不了他曾给她的美感或喜悦。事後他曾紧紧地拥著她,好像他真的在乎她似地,而她也沉溺於他们共享的亲密中。
但上一次,他是那麽残忍--天,她好恨他那样。第二天她逃出石屋,想以疯狂驰马来发泄她的愤怒。它是有效的,她确实觉得好多了。归途中,她遇到可伦而提议一道骑回石屋去。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好笑。
他俨然地摇头,忧惧地看著马。“我走路就好,斐娜小姐。”
“你到这里来干什麽?”她问,慢骑在他身边。
“艾利和我受命出来找从牧场跑出来的牛。”
“真的?”
“是呀,艾利现在正送它回去哩。”
“来吧,可伦,”她哄著他。“我受不了看你走冤路。这到石屋很远哩。”
“不。”他再次拒绝。
最後她猜到他的不愿意。“你以前没骑过马吧?”
他摇头且垂下眼睛。可伦只比斐娜大一两岁,是个脸蛋悦人的瘦长年轻人,从未抱怨他那受迫的奴隶身分。她喜欢可伦,却不得不笑他的儒怯。
“是你学的时候了,可伦,来吧!不然我会认为你是不喜欢和我作伴罗!”
最後他无奈地让步,而让她帮他跃上她身後。斐娜好久没有这麽无忧无虑了,於是眼闪著淘气的神采,双脚一挟马肚,他们就往前奔去。可伦拚命地抱住斐娜,口中念念有词。但斐娜却开怀大笑,催马直奔,让可伦更抱紧著她。她没看到山坡上骑著黑马的人,他正看著她作弄可伦。除了让她的愉快心情持续久点外,她什麽都不在乎。但它并没持续。当她一看到戈瑞的怒容,未曾因他粗暴的行为而有一丝歉意时,她的火气又直冒了。
斐娜哀叹一声。他整整忽视她两个月之久,然後他开始去打猎,一去就好几天。当他在家时,他总是很晚才进门。她怀疑他是否跟莫娜在一起,或许是他父亲的女人--女奴,甚至是蒂拉--较合他的意!在那时候,斐娜总会踱方步,生闷气,她告诉自己她有权利生气。她本可去睡觉而不必在此等著主人找路回来的。
有一特别的晚上,当戈瑞连续三天夜归时,斐娜不管他跑去睡觉了。他终於喝得烂醉地回到家,不顾他的食物已在炉火上热著,他叫醒她,抱她下楼来服侍他。
他的态度好斗又不容拒绝,但斐娜已气得不怕他了。她盛了一大碗热汤,然後重重放在桌子上,溅了半碗在他身上。她知道这弄痛了戈瑞,但他也没表示什麽,使她气消了。接著他遣走她,她也匆匆离开。第二天这件事一句也没被提到。
大响的敲门声吓了斐娜一跳。她觉得心跳加速,因为只有戈瑞才会那样敲门。他会奇怪门为什麽锁著。真的,自从有天早上她出去打水,回来时发现一只狗被杀死丢在门阶上後,所有的门都上了锁。亚美看到那只死狗时脸色大白,却一句话也没说,让斐娜怀疑谁会做这种事。
她把门打开,准备告诉戈瑞她为何锁门。但站在那儿的却是艾西尔,穿著一件好重的皮毛大衣,使他看来比平常大两倍。看到他使她一时震惊,但没一瞬间就眼露怨恨了。
她没作考虑就奔回桌子上去拿原本要杀兔子的长刀,在盛怒中,她是轻率行事的。她转身攻击,却发现艾西尔在她身後。他抓住她手腕,用另一手拨开她握刀的手指。然後推开她,而她跌回炉边的睡椅上。
她喘著气待在那儿,看著他捡起那把刀再查查有无其馀的後才去关门。当他面对她,眼光互锁,沉蓝对石灰,似乎过了好久之後他才移开。
“我无意伤害你,女孩,”艾西尔粗嘎地说:“你听得懂吗?你学了我的语言没?”
斐娜对他的问题不动声色,却保持静止。她存疑地看著他。什麽理由使他必须在戈瑞外出时来这里呢?
艾西尔手中把弄著那把刀。“我也希望你如此。”
斐娜皱起眉头,他在说些什麽?她必须假装听不懂他所继续说著的。“我想我不该来的。要你忘记我所做的,或是去了解为什麽,这是太多了。我恨你的族人,女孩,为了他们对我儿子所做的一切。当你有自己的儿子时,你就会了解。戈瑞可以原谅他们,因他从他母亲那儿学会宽恕,但我不能。我们是个骄傲且报复心强的民族,但我却错在将报复施於无辜的你和你的族人。”
“是你们北方的居尔特人无故把我的儿子关在阴暗的土牢里达一年,当时他才十七岁。他们不给他营养,只供一些狗也不吃的剩菜。他们苛刑他,却小心得不杀死他,因为他们打算在别的维京人侵略他们时以他当人质。当戈瑞逃回我们这里时,他只剩一身皮包骨。花了一年才恢复体力痊愈创伤。”
艾西尔终於看向斐娜,蓝眸中满是悲伤。“我知道你不懂我说什么,女孩。这样也 好。”他叹道:“我喜欢你,女孩。我欣赏你的精神,而且我后悔俘虏了你。然而,你永远不会知道的,因为我有著傻瓜般的自尊。如果你懂的话,我是不会跟你说这些。但至少我会尝试补偿的,希望有一天你不再像现在这麽恨我。” 斐娜好想以挪威语跟艾西尔说话,让他知道她懂他说的每句话。这样羞辱他可以给她些满足,但她不愿放弃这也许可助她逃跑的秘密武器。何况,她因她自己族人对戈瑞的行为而不安,而且能了解艾西尔为何想要报复(即使她还不能原谅他)。毕竟,戈瑞是在侵略她族人时才被捕的。然而,他当时该被杀,而不是苛刑的。
艾西尔站起来,把刀丢在桌上。斐娜看著它落下,然後赶紧看向那高大维京人。
“啊,我知道你一有机会就会刺穿我。但别试,我还不想死,我拚战好几年而今想安定时,想看看孙子时,我是不想死的。”
艾西尔走到炉边取暖,就好像他挑战斐娜不敢去拿刀子。或者,他是表示他愿意信任她,她聪明得待在原位。他仍继续说,也许想清除良心的不安。
“从我第一眼看到你,女孩,你就是我心中一块重石。但看来你在我儿子家适应得很好。啊,你是过得很好,而戈瑞却情绪恶劣。你知道原因吗?”他突然苦起脸。“呸!就好像你会回答我似的,我跟一个不懂我说什麽的女孩说一大篇,真是傻得可以,而且甚至傻得把匹骏马赠给女奴。到底著了什麽魔,我才做此决定--哎,做已做了。戈瑞会不高兴的,但也许当他知道那匹灰马在家乡时是你的时,他会允许你骑它。”
斐娜必须垂下眼睛,才不致让他看到那突闪的喜悦。她不敢相信,薇珞在这里?而且是给她的--不是戈瑞--是她!
艾西尔走向门去,斐娜好奇地瞪著他背後。他为何要这麽做?在他对她做尽一切恨事之後,如今实在难以相信他会这麽仁慈。
好像要回答她无声的问题似的,艾西尔在门口转过身来。“伊林会告诉你那匹马的事。我不期待这会改变你对我的观感,但这是个开始。”他低笑。“我的行为一定会让你怀疑我的动机。”
不管他任何理由,薇珞又是她的了。现在她有理由出去冒冬天的寒风了。斐娜突然兴奋得在房里转圈,她好久好久没这麽快乐过。这该归咎於艾西尔的事实并没阻扰她的快乐。相反地,戈瑞可能禁止她骑薇珞出去。她皱起眉头,但只有一瞬间。当他不在时,他不能阻止她。而当他回来时,呃,这该死的,就让他阻止她试试看!
☆ ☆ ☆
斐娜在厨房的火炉前,肩披著毛毯,双手不断搓著以消冻麻感。真怀疑她是否能习惯这种冰寒的天气,但下一次若地再出门去时会好好准备了。
轻敲声引起她注意,她慢慢走去开後门,把毛毯裹得更紧。她躲在门後避开突然灌入的冷风,等珍妮、玛佳和珠蕾一进门就关上它。
“你为什麽锁上这房子呢?主人不喜欢的。”老妇说。
“你没听说那条死狗丢在门阶的事吗?”
“我们都听说了,但那也没理由锁门。”珠蕾回道,走到炉边去添火。“无疑地,那是布格辛族的行为。他们和哈德族间的不和还没有达到流血的程度。他们只不过是屠杀家畜而已。”
“什麽不和?”斐娜问道。
“现在没有时间说那故事,”珍妮插嘴道,脱下她的披肩。“主人戈瑞回来了,而且命令设下盛宴。”
一听到戈瑞回来,斐娜心跳加快,但同时想到盛宴就令她畏惧。“他在那里?”
“去聚集邻人把他射杀的熊扛来。”玛佳愉快地说,显然很期望再有许多男人聚集。“伊林叫我们来准备餐点,整理大厅。可伦也从仓库拿来酒桶了。”
“这庆功宴会持续多久?”
“难说。由於冬天没别的事好做,它可能持续好几周。”
在离开三星期之後,戈瑞会有何表现?他会高兴见她吗?斐娜默想著。立刻为自己的傻念笑自己,开始不情愿地打扫大厅。她曾经发过誓,她不能向戈瑞让步,她不能!甚至一个欢迎的微笑也不行。
所以当戈瑞走进大厅时,斐娜假装出一副不相干的态度。然而眼波与站在门口的他一对,她觉得心脉狂跳而怒气全消了。他和伯凌手搭肩的,因别人说的话而笑著。接著他看到她,眼波就像阵抚爱般地锁住了。
她迷失在那对仍有笑意的蓝眸子里,但没太久。内心有个警告的声音斥责著她,於是她悔恨地转过身。只有几秒之间,她就觉得戈瑞来到她身後。他握著她手肘,一言不发地把她带出大厅。他们经过含笑而不语的伯凌,看到各蒙和两个人正从後门进来。戈瑞不理他们,一迳把她拉上楼。当他们到达楼顶时,她终於跳离他。
“你要带我上哪,维京人?”她粗声低语问道。
“上床。”他答道,在她避开之前抱起她。
“但你楼下有客人呐!”她抗议著。
戈瑞放声大笑。“他们可以等,我不能。”
躺在他怀中,被他抱进房间,斐娜觉得情欲快淹没她了。她紧闭起眼睛,抗拒想屈服於戈瑞的冲动。
“把我放下!”
他邪恶地笑著。“如你所愿!”
他把她丢在床上,旋即扑上以双膝挟住她臀部。她使出全力坐起来,双手推他,却一点也动不了他。
“这表示你不想我吗,妞儿?”他逗著她,一面解去皮带。她往後用手肘撑著,不逊地瞪著他。
“我何必想你?你又不是这附近唯一的男人。”
他眼中闪烁的冷酷吓著了她。“除了我,你不能跟任何男人调情。”
斐娜又冒火了。“那你的朋友呢?我听说你允许他们跟你所有的任何女奴上床呐!”
他因此而笑。“你终於同意我拥有你了吗,斐娜?”
“不,但你那些恶心的朋友是这麽认为。”
“呃,你不必害怕那问题,小姐,他们不会烦你的。”
“那麽你会告诉他们远离我罗?”她惊讶地问。
“是的。”
“为什麽你要这麽做?”她怀疑地问:“绝不是为了我。”
“我还没尽兴,不要与人分享你。”他不在乎地承认。
斐娜的眼光更阴沉了。“还没--还没!你简直令人受不了!当你厌倦我了,你就会把我丢进狼群,是吗?呃,让我告诉你,你警告我不能与人调情,现在换我警告你,如果我找到我喜欢的人,不管他是奴隶或自由人,我都会要他。你不能阻止我!”
“我会打死你,小姐。”他冷酷地说。
“那麽现在就打啊,该死的!”她怒吼:“我不受威胁的!”
“你喜欢那样是吗?”他抓住她手腕压到两侧,身体往下紧贴她。“你总有方法岔开我的目的,妞儿。”
“那不是我的企图!”她受挫地叫,在他下面扭动著。
“那麽就安静点。”
当他放开一手去掀她的裙子,接著拉下他裤子时,斐娜觉得泪水涌入眼睛。她觉得好像是个妓女,觉得肮脏,但他却不了解。
“我恨你,戈瑞!”她嘘道,拚命想阻止示弱的眼泪。
他一言不发地岔开她双膝,然後倒在其间。但当他一看到她的脸和眼泪时,他僵住了。
“你为什麽哭?”他以惊人的柔声问道:“我弄痛你吗?”
“不,我受得了任何疼痛。”
“那麽你为何哭?”
“我没哭!”她孩子气地叫道。
“你否认从你眼中流出的泪水吗,斐娜?”他摇摇头。“是因为我打算再跟你做爱吗?”
“你根本不是做爱,维京人。你是在强迫一个不情愿的牺牲者接受你。”
“你会让我跟你做爱吗?”
“我--不,我不会。”
他低头去吻她流下的眼捩。“那麽你为何提起它?”
“你不会了解的。”
“啊,但我会。”他说,双手捧著她的脸,轻柔地吻她。“你宁愿我温柔地与你做爱,而不是强迫你。但更甚地,你宁愿我一点也不碰你。”他再吻她,第一次是热情的,而她的手不知不觉地圈上他脖子。“是不是这样,斐娜?”
她觉得像是他手中的木偶而非自动地答道:“是的。”
“那麽去吧!”
斐娜睁大眼睛,迷咒已破。“什麽?”
他转过一边,束紧长裤。“你可以走了。这不是你要的吗?”
“但我不懂,”她说,赶紧下床面对他。“你不再爱我啦?”
他笑道:“你告诉我你恨我,你不要我注意你,而当我如你所愿,你却与我争论。下定决心,斐娜。你改变心意了吗?”
“哦!”她倒抽著气奔出房门。斐娜赶紧下楼,遇到正要入大厅的珍妮,她手中端著空杯子。一听到戈瑞离开房间的声音,她喊住珍妮:“这些我来端进去。”急忙接过空杯子,不由珍妮拒绝。
当她进入大厅,看到要用杯子的人,她内心不禁呻吟著。艾西尔和浩夫已到,还有拜洋和两个人。斐娜咬著牙继续走到他们所坐的长桌去。当她经过伯凌时,他向她眨眼,这使她忍不住笑了。她一路把杯子分下去,终於轮到艾西尔和浩夫。她表情厌恶地把杯子放到他们面前,但一遇到正坐上桌的戈瑞眼光,那表情很快就变成紧张的笑。
紧接著当浩夫搂著她的腰,拉她坐到他腿上。“看来你毕竟驯服这女强人了,兄弟。”他对戈瑞低笑道:“我还以为这是不可能哩。”
“我不是说过我会吗?”戈瑞应道。
斐娜强迫自己保持静止。如果抱她的人不是浩夫的话,她可能会与他调情。但跟她所不屑的浩夫绝不。
“如今你拥有她三个多月了,而你却很少在家用她。何不把她卖给我?”浩夫提议著,“我可以给你三匹好马--四匹,如果你坚持的话。”
斐娜看著戈瑞,等著他回答。他眉头深锁,双手放在腹部考虑著。当他没立刻回答时,斐娜深觉惊慌了。她从没想过他可能卖掉她。她恐惧地明白他是真的拥有她。他有权卖掉她,而一点也由不得自己。
斐娜几乎要放弃她的秘密,让戈瑞知道她听懂他们所说的,而要求他拒绝。但浩夫不耐烦的声音阻止她。“呃,怎麽样,兄弟?”
“你本可毫无代价得到这女子,但你选了她姊姊。”戈瑞提醒他。
“没错,我不认为她会顺从。我要个有精神的女孩,但这个却几乎咬断我的舌头。但显然,你已驯服她了。”
“所以你改变心意啦?我想你快像东方那些拥有妻妾群的回教国王了。幸好你妻子柔顺得不介意你风流。”
同座在听的人都笑出声音,甚至艾西尔也加入。浩夫却不痛快,而斐娜在他紧搂下畏缩著。
“你还没有回答,戈瑞。”浩夫冷然地说。 “你为何要她?”戈瑞严肃地问:“她不像你所想的那麽柔顺。她的舌头利得就如刀锋,但当然你听不懂她的。她固执、无礼,不认错且脾气暴躁。她唯一优点就是美丽而已。”
“你说的那些就是我要她的理由。我欣赏她的精神。”
“你会残害她,浩夫,因为你没耐心应付她的顽固。”戈瑞激烈地说,然後又柔化声音地补充:“然而,那没关系,因为我还不想卖她。”
“那麽现在我就享用享用她。”浩夫说著站起来,一只大手仍搂著斐娜的细腰。
戈瑞也站了起来,口气深具威胁。“不,兄弟,我既不卖她,也不愿与人分享她。”
浩夫犹豫了一会,然後陪笑地放开斐娜,再坐回座位。斐娜僵立著,觉得室内的紧张如千斤重石压在脖子上。
艾西尔一直静听他儿子们的争论,但此刻他清清喉咙对浩夫严肃地说:“满足你家里所有那些红发妞儿而忘掉这个吧。她是我给戈瑞的,如果他决定要卖她时,那得卖给我,因为我出的价钱远比你愿出的多。”
两个儿子都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父亲。
“你已说过你不信任把她放在你房里,怕她会想杀你,”戈瑞提醒他父亲。“你为何要再买回她?”
“我把她给你是希望你留著她,但若不要,那我宁愿让她自由,也不愿任何人拥有她。”
“你会出任何我要的价钱,只为让她自由?”戈瑞问。
“是的,我会。”
“这从未听说过,爸!”浩夫抗议著。
“虽然如此,但我会去做。”
斐娜惊讶地瞪著艾西尔。再次地,她必须感谢他。而她了解他这心意时,如今她怎么能杀他呢?
“去看看食物,妞儿!”戈瑞以锐利的口气令道。
斐娜转头看到他一脸凶相,推论他不高兴他父亲所说的话。“你不必大叫,维京人,我并没有重听。”她不逊地顶嘴,然後转身离开。她在伯凌身旁停下,靠在他耳边低语。“显然要等到他心情好并不容易,你得永远地等了。可怜的珍妮。”
“可怜的我,”他低声回答道,满脸忧愁。然後又笑道:“如果你肯跟他笑笑,那会有帮助的。”
斐娜直起身大笑。“可耻喔,伯凌,竟做这种建议。”接著她走向厨房,不知戈瑞那一双墨蓝色的眼珠一直跟著她。
☆ ☆ ☆
虽然已是半夜了,斐娜还是清醒得很。她转身深钻进皮毛中,房里有个小火炉,但她懒得去起火。如今她悔不当初了。说也奇怪,她竟记不得家乡曾经冷过,然而那里的冬天也很凄寒的。
家乡--好远喔。那里没留什麽人让她可以为家了。她非常怀念她父亲,如果他还活著,他一定会翻天覆地地找她。一个安慰的念头,却不实际。她也想念琳玲,虽近,却不可及。而天谴的,她甚至也想念她姊姊。
如果这些自怜的念头再不中止,我快要哭了,斐娜斥责自己。没一会,她听到沉重的楼梯声及戈瑞在走廊头大喊她名宇的声音。
“斐娜!”他又叫了。
“老天,维京人,你要把屋顶叫翻不成?”斐娜自言自语地跑去开门。她低声叫他。“我在这里。你这样喊连你妈都要被吵醒了,”当他走到她面前时,她再补充说:“你想到没?”
“那好女人已习惯在庆功宴时被人从睡梦中吵醒了。”戈瑞大声的回答令斐娜苦了脸。
“没错,被她丈夫,而不是被一个喝醉的儿子吵醒。”她轻声斥道:“现在你要什麽?”
“我没喝醉,小姐,”他笑道:“你的问题的答案是我要你。”他笑著搂住她的腰,抱她走到他房间。一入内,他就放下她。趁他关门时,她避开他走到睡椅处。当他转身面对她时,脸上含笑却没有逼近她。
“你要跟我喝杯酒吗?”他轻快地问道。
斐娜犹豫著,怀疑他的情绪。这是第一次他要让她喝酒,她想起他说过奴隶是不准喝酒的。
“好,我跟你喝。”
她靠在睡椅的扶手上,看著他倒两杯酒。室内亮著一烛光,射出摇晃微弱的光线,但斐娜可以清楚地看到戈瑞。今晚他显得相当英俊,而斐娜发现自己的眼睛很难离开他。
戈瑞端给她一杯酒。她啜了一小口,品尝著酒味,然後手拿酒杯搁在膝上,看著他走到火炉边取火。除了戈瑞的存在,她已忘记天有多冷,忘记一切。
火点著了,增加室内的光亮。戈瑞端起他的酒,和斐娜坐到睡椅上。他靠著墙,抬起一脚搁手臂,然後凝视著酒。斐娜不安地等戈瑞采取某些行动,若手不紧抓酒杯都会颤抖了。
“酒不对你口味吗?”
“不--我是说还好。”她又惊又愧地说。
他了解地朝她笑。“如果你想以酒没喝完作为拖延我的藉口,那不会成功的。不过,我不急,小姐,所以放松喝酒吧!喝完还可以再倒。”
斐娜接受他的劝告,喝下那无毒的液体,希望它能稳住她的紧张。然而她却无法放松,即使酒精热了她的血。最後她往後靠,开始觉得酒精起作用了。“如果你死了,戈瑞,我会有何下场?”
他有趣地看著她。“你在耍诡计吗?”
“不,我从不耍诡计。但假如你有次打猎回不来呢?”
戈瑞叹口气沉思地盯著酒杯。“既然我没私生子也没太太,那我所有的都将归於我父亲。那正如你意,斐娜。”他讽刺地加上一句。
斐娜知道他的意思,但她不能让他看出。“为何如我意?我恨你父亲比恨你更甚。”
“如果他让你自由,你还会恨他吗?那是他的希望。”戈瑞气恼地说:“他现在後侮把你给了我。”
斐娜喝完她的酒,认真地看著戈瑞。“那麽把我还给他或卖给他。”
戈瑞从她肩上挑一束长发,慢慢地卷在手指上。“那你怎麽报答我,甜斐娜,如果我同意的话?”
她惊讶地盯著他。自由何价?“一切由你。”她说。
“你会跟我做爱吗?”
她没犹豫。“会。”
戈瑞放下酒,把她拉到腿上,手扶著她的背。他低头对她笑,然後把头埋入她颈窝。他双唇就像灼烫的火柱,她呻吟著直到他的嘴掠夺了她的。斐娜的空酒杯抛到地毯,攀住戈瑞的头,把他拉得更近。她为他著迷了,她不知道这是为自由或为她自己。但她不在乎,她要他。
当戈瑞推开她站起来时,她抗拒著,但一看到他开始脱衣服时又笑了。她满足地伸个懒腰後,才站起来做同样的事。一立足,她晕眩地摇晃,然後咯咯笑了。
“我想我是喝太多你那宝贵酒了。”
戈瑞没说什麽,却对她笑,帮她脱下长袍,然後抱她到床上去。他轻轻放下她,而且在她身旁躺下。然後她觉得他的手抚上她肌肤,那麽强壮的手竟那麽惊人地轻柔。他亲密地爱抚她,手指对她做出奇妙的事。
“如果你要,你可以甜得像蜜一样。”戈瑞粗嘎地说。
“你也是。”她呢喃著,手指插入他鬈发中。
“我的居尔特美人。”他呢喃著,一手抚上她的小腹,双唇移到她的乳峰上。情欲的轻颤令她虚弱,但她还是想反抗。当她的指甲扎进他肩膀时,他忍住痛而不去抓她的手。他吻她,一个狂热的吻似乎吸去她最後一丝意志。
她一次又一次地呼喊他的名宇。她纵情地吻他的颈,他的脸,他的唇。没多久,她自己也感觉到一阵绝妙的悸动。
由於达到欢乐的高潮,斐娜立刻屈服於酒和做爱的影响中。她睡著了,甚至戈瑞滚离她去拿毛毯也没惊动她。他躺在她身边,手撑著上半身,看著她的睡相好久,他的神情出奇地温柔。最後他伸出一手占有性地拥著她,然後自己也沉入梦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