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庞缓缓移近,俊逸的嘴角弯起一抹浅笑,少见的不带任何那气,却是柔情万千。
“你走的时侯,带走了我一样东西。”
她更加惊讶了,呐呐地问:“什么东西?”
“我的心。”话语结束时,热唇也贴上她嫣红的小嘴。
当烙吻占领她惊羞的唇瓣时,她守得很紧的心也有了缺口,明知这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,她的心却会为他跳动,被他牵动了七情六欲。
他竟然说她带走他的心?这这这……太奸诈了!明明是他来扰乱她,还硬要把责任推到她身上?她可以熬制千百种毒药,但可没对他下媚药啊!
这掠夺的吻,让不识情悸的她慌乱无措,上回欺吻她,这一回又来占她便宜,偏她承受不住这种纠缠。
好不容易才把贴在嘴上、搅乱纠缠的唇舌给推开,她欲哭无泪,低哑的嗓音带著一丝委屈的哭腔。
“你不要这样欺负我,我的心会很痛!你先前怎么折磨我,我都可以忍,可是你亲我就太过分了,明明己经有了未婚妻!”
他皱起眉头,抬起她的下巴质问。
“谁说我有未婚妻了?”
“我听说的。”
“谁?”他逼问。
原本该心虚的人反而不心虚,倒是一双转成凌厉的眼看得她一腔心虚,好像她诬赖他似的。
““花宫”的侍女姊姊们。”她愤愤不平地回答。
一听到“花宫”两个字,独孤晦玉的神情立刻转为森冷。
“那些疯女人的话能听吗?你不是很聪明吗?人家随口说的你也信?”
耶?怎么……变成她被骂了?
她不服气地反驳。
“她们说独孤家要和南宫家联姻,你的未婚妻是南宫家的小姐。”
“想跟独孤家联姻的人岂止南宫家?只要是武林上有派头的世家,都想跟独孤家联姻。”
他说得字字掷地有声,刚烈的口吻丝毫不相让,言下之意又好像在骂她,说这是江湖常识,是她太笨,连这也不懂。
她更恼了,这振振有词的权利应该归她才对,怎么变成他得理不饶人了?
“你凶我做什么?是她们说的,又不是我说的,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?”
她气呼呼地骂道。
独孤晦玉突然恍然大悟。
“难不成,你是因为这样才会不告而别?”
“当然,你这么危险,又有未婚妻,我不走,留在你身边做什么?”
“那么你不讨厌我啰?”
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明白,而且这么认真,她危机升起,意识到他在挖洞让她跳, 赶忙回答。
“我讨厌你。”这句话让独孤晦玉一怔,脸容缓缓沉下。
他的眼又恢复了惯有的精芒,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潭,盯得她背脊一阵发毛,像要看透她的灵魂一样。
“是吗?除了讨厌,没别的感觉了?还是说,你是故意这么说的?”每当这人散发那气时,她就会起鸡皮疙瘩。
讨厌吗?她应该要讨厌他的,因为他对她做了很多可恶的事,但是同时,他也对她做了好事,例如当她假装是胖丫头时,他救了她,还对她好,这也是事实,而且在“花宫”的人围攻时,他拼命应敌,明知她对他下毒,还是要她快逃。
因为这样,让她无法讨厌他,可是可是,他好危险,她应该要躲得远远的才是啊!那为何在见到他,知道未婚妻之说只是一个误会后,心中会涌出喜悦呢?
真糟糕,她好像很喜欢他……另一个声音却又告诉她,最好别让他知道,不然一定会被吃得死死的,但又不敢惹他生气,只好改口回他一个最安全的答案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俊眸微微眯细。
“不知道?”显然这答案不能让他满意,有一种逃避的意味。
不过,看著她微微醛红的双烦,以及被他吻肿的唇瓣,若真的讨厌她,不会是这种表情的,她如此青涩,岂能逃过他的法眼?她对他,肯定也有些喜欢。
既然决定了要让这只小兔子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,便不急著勉强她。他想弄情楚的是,她既然送了礼,为何还留在山庄不走,而且打扮得如此甜美?
“你特在这里傲客吗?我以为,完成了你师父交代的任务后,你会马上离开呢!”
“我是被软禁的。”
“被软禁?”这话让他感到意外。
“因为……”面对他,她不知不觉地对他说了实话,被他慑人的气势牵引,好似自己本就该对他据实以告似的。
在听了整个事件的原委后,他不禁讶然,进而沉思。因为玉佩之故,让静儿被抓住,软禁在此,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,看来这牵涉到毒公子令 狐绝和庄主夫人柳明月之间的一段思怨,有这样的发展实在令人不解,但他相 信静儿没骗他,只除了一点——“那个人真是你师父?你确定他跟你无仇?”他双眉紧拧,口气不悦,因为这听起来明明就是师父陷害徒弟的阴谋!事关他喜欢的女人,他也无法置身事外了。
“他的确是我师父,而且他没有恶意,因为这很像他的作风。他不是要害我,正确地说,这是师父给我的考验。”
“考验?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?要知道,一旦让人知道他是你师父,不只山庄的人,甚至全武林,还有皇帝的人马,都会追杀你!哪个师父会这样折磨徒弟的?就算是我,我也没折磨你到这种程度,竟然比我还行?”
他咬牙地说道,口气很横,听起来好像很不甘心的样子。他到底是在乎她被人欺负?还是在乎有人抢了他的权利欺负她啊?
令她听了哭笑不得。
“这没什么,我们所有徒弟,自幼就是被师父这样训练长大的。”
自幼?独孤晦玉见鬼地瞪大眼。
“他是有病吗?把你的武功教得这么烂,还要你下山见识磨练,这跟把兔子丢到狠群里一样!”
虽然她不想承认自己武功差,但却觉得他形容得很贴切,而且见他一副气得牙痒痒的表情,她心中有丝甜甜的感觉。他是在乎她,才会这么生气吧?所以他喜欢自己是真心的了。这么一来,就绝不能让他知道,师父还曾经把她丢进蛇窟和豹窟……
“你别生师父的气,我相信,倘若我真的逃不了,师父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。”她如此地笃信著,不是盲目,而是对师父的信念。那个把她从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间捡回来的师父,即使有著毒公子的那恶封号,也改变不了她对师父执著的信念。
因为,师父的确把她养大了,还把毒术传给了她。
就算她在师父魔鬼的训练下受伤了,但在生命危急的时刻,师父总会让她逃过一劫,并亲自为她敷药疗伤,同时不忘给予温柔和鼓励,甚至还会问她是否怨怪他?
那时候,她可以感觉到师父是打从心底疼爱她们这些徒弟的,即使他的教导方式很严厉,可是他也给予了她们这些徒弟无忧无虑的日子,让她们生括在人问仙境。
独孤晦玉从未见过她眼底流泻的柔光,也从未见过她现在这表情,一说起她的师父,她一向平静无彼的表情,竟也缓缓露出孺慕之情,令他内心滋起一股莫名的火气和妒意,突然将她紧搂住,强硬地打断她的思绪。
突然被他粗鲁的抱著,令她“唔”了一声,也瞬间察觉到他的怒意,令她一脸莫名。
“你想离开吗?”明明是询问,却带著质问的语气。
她不敢惹他生气,只好赶紧回答。
“当然想离开!”
“没问题,我会带你离开。”
“你?”
“不然你以为,我为什么要来山庄?”她想起来了,他说他的心被她带走了,所以他来找她。她被他抱著,乖乖的不动了,脸蛋红通通的发烫,若是他的话,带她出去准没问题,所以她轻轻地点了头。这头一点,应诺的,不只是随他走,也似乎应诺了她的心。
她不知道独孤晦玉现在是什么表情,但她现在可是整张脸烫红得见不得人。她感觉到独孤晦玉的拥抱变得分外温柔,没了适才的粗鲁,耳畔拂来他灼热的气息和磁性的嗓音——“乖乖在这里等我,我会带你出去。”
许下信诺后,他在她唇上啄吻一下,然后身形飘飞,让她连看清的时问都没有,人便诡魅的捎失了。
“慕怀,你这是什么意思?留著她做什么?”庄主夫人柳明月一脸愤怒地质问李慕怀。
李慕怀看在眼中,颇为玩昧,向未温婉如玉的后娘,何曾像现在这般怒形于色过?
“孩儿才想请教二娘,她到底做了什么?让二娘非要把她关入地牢不可?”
李慕怀执起杯盏,不疾不徐的语调,神情依旧斯文有礼。对这位二娘,他一向是敬重礼让的,却不代表他好说话。
“我说过,她是贼人的徒弟,这玉佩,就是她师父当年盗走的!”
李幕怀饮吸一口香茗后,姿态优雅地放下,眼底没忽略掉二娘在说那句话的时候,目光却看向别处,似乎在掩饰什么。
“那么,她师父是谁呢?”他笑问。
“一名山匪盗贼,我哪会知道他的名字?”这次,连身子都背对他了。
听这话,似乎其中掺杂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不过,他没兴趣探知,他有兴趣的,是梁静。
“既然是她师父盗走的,又与她何干?”
“哼,她既是她师父的徒弟,只要跟他有关的人,都得付出代价!我不准你护著她!”
“那可不行,我喜欢那姑娘。”
这话惊得柳明月倏然转身,睁大眼瞪著李慕怀。
“你在开玩笑吧?”她忍不住提高音量。
“不瞒二娘,我想娶她。”
他说得淡如情风,柳明月却听得心惊胆跳。
“荒唐!有这么多好对象,你怎么偏偏挑上她?”
“二娘这话有所偏颇,能够有这么丰富的药草知识,又有如此高超的施毒技巧的人,江湖上可没有几个。那些家世显赫的千金小姐,相貌美丽的多,只可惜能引起我兴趣的实在很少哪!”他脑梅里浮起初次在山野间遇到梁静妹子的第一眼,便觉这姑娘有些特别,如今她送上门来,又让他知晓她的本事,当下,他就决定了要她。
“别忘了你是山庄的大公子,将来是山庄的主人,岂可娶那没没无闻的山野丫头当夫人,岂不丢脸?!”
“山野丫头……”李慕怀唇角勾著俊朗的弧度,轻笑道:“一个山野丫头,却有本事搞得“白鹤山庄”出动所有人,而且没一个抓得住她,甚至连接近她都没办法,这似乎更丢脸一些吧?”
“慕怀——”
“总之,她是我的人,二娘不可派人伤她。”李慕怀脸上的笑容消失,斯文有礼如故,但任谁都看得出,这是他严厉的声明。温和,却含著不容人反对的警告。
他与二娘,一向相敬,他敬二娘,二娘也礼让他,这次却是两人第一次在台面上意见冲夹,而且,他不打算退让。
他站起身,微微施礼。
“孩儿告退。”无须得到二娘的应允,他迁自说了算,转身飘袂而去。
望著李慕怀离去的背影,柳明月紧紧握拳。想不到慕怀居然如此在意那丫头,更惊讶的是,他想娶那女人!这可不行!
“夫人,这可怎么办?”柳明月的贴身丫鬟上前,在耳旁小声地问。她服侍夫人久了,明白夫人一直想撮合大公子和表小姐的婚事。
柳明月冷著脸“哼,也不知慕怀到底看上那丫头哪一点,竟然说要娶人家?说什么我都不同意!”
“但若是公子执意这么做,夫人又要如何是好?”
柳明月深思著,旋而对丫鬟道:“走,去找老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