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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金酿酒 第三章 醉后吐真言(1)

  「来,让老爷摸摸你柔若无骨的小手,再闻闻你芬芳诱人的体香,瞧你脸红的模样,真迷人,让我都心猿意马,忍不住要出手,把你压倒肆意玩弄一番……」

  「老爷,嗯!不要,人家害羞,要是被夫人瞧见了,奴婢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的……」

  欲拒还迎的小丫鬟年纪不大,看来才十五、六岁左右,衣衫半褪,神情娇媚,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勾呀勾地,流露出撩人媚态,嘴里说着不要,身子却直往年岁足以当她爹的男子身上贴,一脚还勾着他的腿肚子磨蹭。

  分明是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,她却表现得好似对方硬要强迫她。

  两人在假山后拉拉扯扯,这左亲一口、右亲一口,干柴烧了一半,淫靡的喘息声逐渐加重。

  「怕什么,有老爷在,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。瞧瞧这细皮嫩肉,老爷心疼你……」色欲熏心的夏老爷低头在香软肩头咬一口,热火烧心的将人推向石壁,忙着上下其手。

  小丫鬟眼神迷离,发出娇喘。「老……老爷,不要,夫……夫人会用棍子打您背,奴婢舍……舍不得……」

  她边呻吟,边用纤纤素手脱夏老爷的衣服……

  一声呼疼,接着是响亮的肉拍声。

  假山后春意盎然,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啼与粗喘响起,这声音并不陌生,在夏府中司空见惯,几乎所有路过的人都晓得夏老爷又兽性大发了,这次不知遭殃的人是谁。

  好女色是男人的通病,但没人像夏老爷一样荤素不拘,兴致一来就拉人快活,不管是丫鬟或厨娘,看对眼就交欢一番,谁管他何时何地。

  在房事上,他可说是不要脸到极点,府中一半的女人他都染指过,一点羞耻心也无,肆意妄为。

  他不管不顾的淫虐身下的小翠,光天化日之下也敢胡来,两人交迭的身躯连在一起密不可分,前后摇摆,繁衍后代。

  蓦地,破风声传来,夏老爷背上一疼。

  「夏以南,你这个老不羞,大白天的也敢宣yin,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!老娘成全你!」

  捧打鸳鸯不外如是,不过打的是野鸳鸯,一棍子下去,早已习惯逃命的夏老爷手脚利落的拉起滑落至脚踝的裤子,身形狼狈的边套上外袍边求饶。

  「夫人呀!轻点、轻点,我下回不敢了,你别往身上打啊!打残打废了,你就得守活寡……」哎呀!这婆娘下手真狠,真把他当猪赶呀!那手劲真会把人打死的。

  「狗改不了吃屎,你哪一回不是这样说?老娘干脆一了百了,了结你再改嫁,徐娘半老还是有行情的。」只要她点头,还愁没男人上门来?娶不到老婆的庄稼汉比比皆是。

  嫁牛、嫁狗也好过嫁给时时发情的畜生,他从不知何谓收敛,半点颜面也不顾,说来就来,让她羞得没脸见人。

  「我真的改,一定改,你总要给我时间,我保证不会再犯……」他举起手发誓,表情严肃。

  「你这话说来骗谁呀!几十年的夫妻,我还不了解你吗?能改早就改了,不用等到今日,我打死你还比较快。」她说打就打,抡起长棍使出洪家棍法,专挑肉多的地方下手。

  夏夫人刚为新妇时也对美满的婚姻有过憧憬,盼着夫君成器,夫妻和乐,举案齐眉,生几个孩子相夫教子。

  可是不到三个月,她心中的美好就破灭了,当时她正好怀上长子,打算告诉丈夫这天大的喜讯,谁知竟瞧见他和自己亲如姊妹的陪嫁丫鬟在书房胡搞,满室凌乱。

  第一次被捉的夏老爷还面有愧色,请求她谅解,说自己喝了酒把持不住才铸下错事。

  那一次她心痛不已,但选择原谅,夫妻哪来的隔夜仇,难道要因为一次的过失而劳燕分飞吗?

  那名陪嫁丫鬟被打二十大板丢进柴房,原本是要发卖的,背主的奴仆留不得。可夏夫人的奶娘出面求情,只因那陪嫁丫鬟是她弟弟的女儿,为了保住小侄女,她跪下来连磕三十多个响头。

  夏夫人不忍心奶娘受累,一咬牙也就点头了,不过那陪嫁丫鬟成为粗使丫鬟,只能在厨房帮工。

  她以为这件事算是过去了,府里能恢复原来的平静,哪晓得男人的劣根性有多根深蒂固。

  她刚生完长子没多久就传来陪嫁丫鬟有孕的消息,罪魁祸首还是死性不改的丈夫,她气到全身发颤。

  原本是想灌下落胎药打掉那孽种,可公婆不允,直指她善妒,说什么夏府的子孙不容她蹭蹋。

  那个陪嫁丫鬟便是如今的张姨娘。

  夫妻俩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,她甚至提出和离,但是一想到仍在边关的家人,再难也得撑下去。

  类似的事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发生,夏老爷不只在府里乱搞,府外还有不少相好的及外室,到最后夏夫人心冷了,只要不生下儿子瓜分她儿子的家产,那就由他去吧。

  男人的心是捉不住的,何必苦了自己。

  只是她很不甘心,为何受苦的只有她?夫妻理应「同甘共苦」。因此每回瞅见这等恶心人的事她就打,打得丈夫无处可躲,既然他都不要脸了,她还给他干什么?

  不知何时开始,夏夫人被冠上「悍妇」恶名,即便公婆阻止,她也照打不误,打得他不敢吭声。

  「夫人,是她勾搭我的,我不过是顺水推舟,不要白不要嘛,小丫头投怀送抱,我哪抗拒得了。」抚着被打的痛处,夏老爷还色心不减的瞟向全身赤条条的小翠,意犹未尽。

  他想收了她,但他的小心思瞒不过心似明镜的妻子,不等他开口讨人,夏夫人已让管事将人带走,依府中规矩杖二十再发卖,她不会给自己添堵,留下第二个张姨娘。

  「你知不知道她几岁?她比你女儿还小,你怎么下得了手?」她已经懒得说他了,多说无益,比对牛弹琴还累心。

  「这跟几岁有什么关系,我是老爷,玩几个丫头还要先看她的生辰八字不成?」他话刚说完,手臂上又挨上一棍。

  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,要不是她看得紧,他还想外带几个回府,莺声燕语,满府女人香。

  夏老爷从不觉得玩女人有什么不对,你情我愿,共享鱼水之欢,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乐趣,她们生来就是男人的配件,一天换一个不嫌少,日日换新才显得他财大气粗,背景雄厚。

  只不过娶了个爱嫉妒的妻子,他想尽情放肆只得偷着来,一回、两回食髓知味,他也乐得不走明路,等着被捉才更剌激。

  「你还有脸说,这张老树皮脸到底有多厚?我今天非打出你的廉耻不可,让你学学规矩。」他越来越厚颜无耻了,不打到他怕,他还会一犯再犯,干脆把他打残了吧。

  夏夫人真的想让丈夫手残脚断,有一个四处拈花惹草的丈夫,她的脸面都丢光了,在人前抬不起头。

  「哎哟喂!别再打了,真被你打出一身伤了。最毒妇人心一点也没说错,我好男不跟女斗,先到前头盘账。」说完,他脚底抹油溜了,傻子才留下来挨棍子。

  一身衣衫不整的夏老爷随意拉拢衣襟,彷佛没事人一般,被打多了皮也变厚了,他完全不在意,打了这一回他又能到外面风流,跟相好的温存温存,耳鬓厮磨。

  就是银子不太称手,养女人消耗最快的是兜里的祖宗呀!然而他的银子全掌握在妻子手中。

  「娘,您又打爹了?」

  看着那道偷偷摸摸从偏门掠过的身影,夏和若眼中一暗,为之惆怅,内心有说不上来的酸涩。

  她的爹从来不是一个好父亲,对儿女们漠不关心,不在意他们过得好不好,甚至连长相也记不住,她的一名庶姊就差点被他拉进屋里,当是路过的小丫头给办了,要不是庶姊及时喊了一声「爹」,府中真要出现见不得人的丑事。

  他事后还埋怨庶姊生得太妖媚,让他意乱情迷。

  为了一件事,她娘早早地把两名庶姊给嫁了,挑的对象门户都不高,普通人家,三餐无虞却没法大富大贵。

  一看到女儿推门而入,情绪低落的夏夫人强颜欢笑。「唉,你那个爹,娘真是失望至极,要是你的几个舅舅在,他敢欺我至此吗?无非是见我娘家无人,他才得意猖狂。」

  每每想起远在他乡的娘家人,夏夫人总是忍不住鼻酸,她有儿有女,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能埋汰丈夫,而他们却在风沙中受惊害怕,吃沙吞风,连喝口水都弥足珍贵。

  边关苦寒,夏夫人每年都托人往那边送衣料、干货与一些应急银子,真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她办不到,但至少送口吃的还行,夫家开着酒楼,能买到便宜的菜蔬肉食。

  「娘,爹那样子,这辈子怕是改不了,您又何必指望他,把自个儿日子过好了就好。」男人不能成为依靠,就只好靠自己,没必要为了迁就而委屈求全,他不是全部。

  苦过来的夏和若大彻大悟了,在她需要援手却求助无门时,身边的亲人没拉她一把,反而将她推入深渊,这样的结果叫人痛彻心扉。

  夏夫人苦笑着叹了口气。「我知道他老干些不象话的事,可我就是气不过,不打他两下不甘心,凭什么他只管撒种、风流快活,我却得做牛做马地为他收拾?明明他才是祸秧子……」

  可笑不管男人做了多少错事,有错的一定是女人,谁叫她不会理家,管不住男人。

  她愿意被外人喊「悍妇」吗?要不是被逼急了,谁敢坏了名声这样做,还连累女儿找不到好人家。

  「娘。」夏若和轻声一唤。

  哭是一天,笑是一天,自怨自艾是自我折磨。

  「哎呀!娘干么跟你说这些,你还是未出嫁的闺女呢。」夏夫人收起失落的神情,对着女儿十分心痛。

  又一次退婚对她的打击甚大吧,这孩子的婚事怎么老是不顺遂,一波三折?

  「娘有话不跟女儿说要跟谁说?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。」夏和若故意撒娇,做出小女儿娇态。

  听着女儿的话,夏夫人被逗乐了。「是,娘的小心肝,娘有你就圆满了,不做多求。」

  儿子长大是媳妇的,只有女儿亲近娘,她满肚子委屈只能向女儿倾吐,同样的话旁人听了怕要起心眼。

  「娘把心放宽,做您喜欢做的事,不用把心思放在我们身上。鸟儿长大要离巢,烦心的事那么多,您哪能管得了,一些不重要的琐事就交给嫂嫂们吧。」给她们找些事做,免得平日太闲,把主意往她头上打。

  夏夫人一顿,脸上笑意一敛。「她们找你说情?」

  婆婆和媳妇是天生的敌人,一提到要放权,掌中馈的夏夫人立即对两个儿媳心生不悦。当初媒人说得天花乱坠,她太听信,这才挑上心术不正的两个儿媳,她们一个个都是搅事精,特别看重府中的家产。

  「不是,我是觉得人一闲就容易多口舌,关注不该关注的事,若是忙得连落脚的功夫都没有,就少了闲话。」夏和若没言明,实际上却告了黑状,有些话不说比说更明白。

  夏夫人目光一沉。「的确是闲了点,整天打探我给你准备多少嫁妆。」

  亲生的和旁人生的岂能一样,更别提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,给再多她也不嫌多,何况她那些私房不给女儿要给谁?孙子是隔辈亲,她虽然也疼,但不及养了十几年的女儿。

  至于庶子、庶女,她哪管他们的死活,照公中走,该给多少就给多少,嫌少找自个儿的姨娘去,她不会拿自己的银两贴补。

  夏夫人不知道的是,她就是给女儿太多嫁妆才引人眼红,两个儿媳妇都不甘心小姑搬空了婆婆的私房,因而设计谋夺,偷走了大半嫁妆。

  「娘,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。」夏和若她有点难以启齿,可神情又那么坚定,非做不可。

  夏夫人一笑,眼含宠溺。「怎么,想嫁人了?别担心,娘会留心瞧,给你挑个如意郎君。」

  「不是的,娘,我这几回退亲,拿到了可观的赔偿金,我想先挪用一些,看您给不给。」夏和若睁着水亮双眸,扯着娘亲的胳臂,那模样俏皮又叫人喜到心眼里,难以拒绝。

  「你想做什么?」夏夫人问。

  「娘,我想买下一座酒坊。」能做的事为什么不做?她要预做防范,不走回头路。

  「酒坊?」夏夫人微讶。

  「嗯!我想买下酒坊自己酿酒,日后靠着卖酒赚私房,哪天我嫁人了,那便是我的嫁妆,谁也抢不走。」她凭实力赚钱,谁能说她是粮仓里的硕鼠,专啃娘家的大米。

  她没忘记大嫂在她出嫁那日说过的刻薄话,认为她哄得娘把银子都给了她,搬空了夏府的家财,哥哥、嫂嫂只能捡她搬不走的剩渣,她是不事生产的肥耗子。

  「你在防谁?」心口一抽,夏夫人轻抚女儿的头。

  在自个儿的府中还得偷偷摸摸,怕人瞧见,她还有什么不明了?女儿在顾及她的为难。

  婆婆难为,一碗水要端平。

  「娘,您给银子就好。」夏和若低垂着脑袋,不论人是非。

  这世上不乏聪明人,夏和若的不发一言让夏夫人有所了然,她看得出府里的妯娌、姑嫂相处并不融洽,两个儿媳互相较劲,争着要揽权,就是担心丈夫分到的家产比较少。

  因为主掌府里银钱的人是她,所以两人忍着,不露出难看的贪相,但是她一旦不在了……

  夏夫认不自觉地为女儿的将来担忧,养儿一百岁,长忧九十九,若是兄嫂靠不住,女儿要依靠谁?

  心念一起,她想到女儿口中的酒坊,只是女儿不会酿酒,要座酒坊干什么,难道是要找人来酿,再卖酒给锦春酒楼?

  「你要多少?」

  「娘先给我五千两,不够我再开口。」除了酒坊,她还得购买酿酒的原料、器皿和装酒的大缸。

  「好,娘的就是你的,少什么就跟娘说,以后娘的东西都给你,谁来讨都不给。」儿子是嫡,以后会分得夏府的家业,那不是一笔小数目,而女儿最多得到公中两千两的嫁妆银,余下也只有她这个当娘的能帮衬一些了。

  疼女儿的夏夫人没想过要将私房留给儿子、媳妇甚至是未出世的孙辈,她只想到女儿生性单纯需照顾,趁着自己还无病无痛,已经为女况盘算起未来的事。

  她取出钥匙,打开只有母女俩知晓的暗柜,从中拿起一只漆黑镶红宝石的匣子。匣子一打开,成迭的银票少说有四、五万两,她看了看面额,拿了十张五百两的银票,而后把匣子放回暗柜,上锁,又另外取了将近五百两的碎银给女儿零花。

  自个儿的女儿自个儿疼,谁敢说话?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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