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鉴宝财妻 第12章(1)

  “太后娘娘的赏赐到了——”

  “太后?!”

  为什么太后的赏赐会突然到了玉城牟府呢?

  相信全城百姓与有荣焉之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,抓破脑袋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

  众人目不转睛的瞧着,只见琥珀碗一对、夜光杯一对、镶金象牙筷一对、玉枕一对、南海珍珠十盒、八宝凤簪一对、金宝坠璎珞项圈、红玉同心锁、黄金佛手、各色蜀锦、湖缎二十匹……

  一堆的珍品大礼放在大红绸布上,一一送进八门大开的牟府,金丝三镶福寿吉庆玉如意打头阵,余下是宫中才有的珍贵物品,不要钱似的往里堆,府里管事接到手软。

  认识的、不认识的人纷纷打探,可是不论是旧友新知还是打着牟府亲戚名号上门,全都一无所获,牟府上下嘴巴都像上了封条似的,守口如瓶,没人敢向外泄露一个字。

  其实府中下人也所知不多,知情的人不超过五根手指头。

  虽说诚王挖了个坑要把牟长嵩埋在坑里,但却失败了。他借口要做龙石种翡翠观音,实则是明知玉石行内并无他要的龙石种翡翠,却还不容人拒绝的丢下万两银票为定金便扬长而去,等着牟长嵩拿不出龙石种翡翠观音好上门索讨十倍以上的赔偿。

  所谓的十倍并非定金的十倍,而是整尊龙石种翡翠观音的价值,也就是七十万两白银的十倍七百万。

  黄金有价玉无价,送给太后的寿礼不可等闲视之,诚玉还厚颜无耻地在礼单上填写百万两龙石种翡翠观音,私下灌水多添了三十万两,意味着牟长嵩交不出货不仅要赔上一千万两,还犯了对太后不敬的罪名,轻则财产没收,流放三千里,重则抄家灭族。

  前提是牟长嵩来不及送出龙石种翡翠观音,或是他根本没有。

  温彦平笑得得意,“哈哈——你没瞧见诚王那副嘴脸,气得脸都歪了,两眼瞪得跟牛目似,好不吓人,我当下噔噔噔的倒退三步,免得他一口吞了我。”看到他那副吞了百蚁万虫的鬼模样,真是大快人心。

  “你就不怕自己的小小把戏被皇上看穿了,治你个戏弄皇室的大罪。”此事可大可小,全凭在位者的态度。

  “怕就不是好汉了,为兄弟两肋插刀算什么,反正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,正好藉此机会修理他。”敢给他王爷姊夫送女人,还说他大姊是妒妇,这仇结得可深了。

  诚王为了破坏晋王夫妻的感情,送了十名波斯美女给晋王,晋王不收,他便让美女们在晋王府门口大骂晋王妃毫无妇德,竟不容晋王纳妾,乃天下第一妒妇,污蔑晋王妃名声。

  此事经过月余传到温彦平耳中,他气得抄起威远侯府传家百年的祖传红缨金枪就想冲到诚王府杀人,所幸被人拦下了来,才未酿成大祸,但他也气得暴跳如雷,誓言报复。

  当机会送到面前,他哪有可能放过,抢着要让诚王大大丢一次脸,好回报诚王对他大姊的羞辱。

  “谢了,世子爷,日后你到我玉石行光顾,算你亲友价,八折。”没有他,这件事还真办不成。

  “什么,才八折?你这人也忒小气的,我家那群女人有多少你不是不知情,她们发起狂来买,你十间铺子的货也不够她们带回府,你好意思赚我的银子。”温彦平叹息摇头,他真敢开口。

  威远侯府女眷多,上至七十高龄的老太君,嫡出、庶出的姑奶奶数名,两代侯爷的姨娘共一十七名,再加上婶婶、姨母、堂姊、堂妹、表姊、表妹,一堆正牌小姐……

  说实在的,女人多到温彦平常常认错,三婶娘母家的表姊喊姨娘,五大姑的媳妇叫阿婶,姨母的夫家侄女当成某青楼花魁。

  牟长嵩更不要脸的拿起算盘算账。“我也要养家活口,再过不久要讨老婆,你那小嫂子没别的嗜好,就爱数银子,我若不多攒点家产,她跟我哭穷可如何是好,我牟长嵩可以什么都没有,不能银子不够用呀!”

  闻言,温彦平嘴角抽动。“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。”

  那日成语雁在瀑布后的石洞发现一块龙石种原石,水头饱满充盈,泛着莹光,色淡而均匀,大小正好长六尺,宽三尺,简直是为雕刻翡翠观音而生,真正达到“珠圆玉润”的极品境界。

  牟长嵩二话不说的派人抬下山,为防诚王从中动手脚,他特意打造了屋子一般大小、八匹大马拉车的巨大马车,马车用来载运龙石种原石,一路马不停蹄地运往京城。

  同时,他礼聘一百零八位玉城最好的玉雕师随行上京,一次八名日夜不停地轮流在车内雕刻,累了就换人换马不换车,不打尖、不过夜、不让外人靠近,直到进了京城。

  进城的前一刻,观音像刻好了,所有的玉雕师也累垮了。

  但是气死诚王的是,牟长嵩并未将成品直接送进在京城的诚王府,而是让诚王府管事检查无误后,再在王府管事陪同下,由温彦平以威远侯世子的名义代为护送入宫,从原石到雕刻成品,一直到送进太后寝宫,诚王一眼也没瞧见,更别提进行破坏了。

  更可恨的还在后头,在太后寿宴上,皇上、皇后、各宫娘娘都已入座,前来祝贺的大臣及大臣家的女眷也已入席,众人对龙石种翡翠观音大赞不已,并称诚王有孝心时,温彦平忽地借酒装疯说要舞剑向太后贺寿。

  太后一向喜欢这个淘气的世子爷,便允了他圣前舞剑。

  温彦平也是个能人,舞着舞着还能把观音像撞倒,他当下吓得“酒醒”,把手上的剑一扔,双手抱住倾倒一半的观音像,然后久久不放手,就让它半倒着,露出莲花座的底部。

  当时一片静默,所有人盯着四个朱砂字体——玉城牟府。

  这不是诚王送的寿礼吗?怎么出自玉城牟府,莫非这是人家的东西,诚王仗着权势跟人家“要”来的?

  包括皇上在内都有此疑惑。

  诚王百口莫辩,翡翠观音确实购自玉城牟府的玉石行,通常店家会在售出的对象上打上自家标志,以证明此物为正品,并非仿品,所以他不能说牟长嵩错了,他是商人,商家本该打上标志。

  可也就是因这四个字,翡翠观音要算诚王送的,还是玉城牟府送的,所有人都瞧见朱色字迹,他还能含糊带过吗?

  牟长嵩的城府可见一斑,他当场让诚王下不了台,丢尽了面子,而他从头到尾不在场,这才是高招。

  但是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?

  当然并没有。

  当大家都看过了以后,温彦平才一再道歉的扶正翡翠观音,而后取出一张账单,当场向诚王讨帐。

  自做自受的诚王在礼单上写着价值百万两白银,因此除了一万两定金外,他还得付足九十九万两,让牟长嵩多赚了三十万两,他自然是气得快吐血,一张脸扭曲得不成人样。

  原本他是打算一两银子也不付的,准备坐收巨额银两的赔款,没想到没把牟长嵩扳倒还倒赔一百万两,他的小金库快要被搬空了,连同上次所赚的赌石彩金也所剩无几。

  这叫赔了夫人又折兵,算计别人不成还把自己的财产赔进去,更惨的是,他在皇上皇后和太后面前留下坏印象,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远了,也失去大臣们对他的支持。

  “对了,上回诚王送妾的事让我姊夫大为光火,他火爆脾气又犯了,私下收集了一些证据呈给皇上,指称诚王擅自养兵,皇上派了钦差去查,确有此事,诚王私兵充入边疆军,皇上对他所做所为大为失望,自顾不暇的诚王……不,是诚郡王,以后大既没心思找你麻烦了。”

  诚王被降一级成了郡王,封地自然被收回,诚郡王赵广文灰溜溜地回到京中的府邸,闭门谢客,足不出户。

 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,他只是想摘了一个商人而已,却把自己的王爷头衔给摘了,好处没捞着反落个损失惨重的下场。

  他有权势,人家有脑子,和商人比狡猾,那无疑是晴天借伞,白费工,借得到才有鬼。

  不过最大的功臣非数成语雁不可,若非她藉由香木镯子的灵力寻着灵气惊人的龙石种,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,诚王若真取走牟府的玉石铺子,牟府的倾倒败落可以想见。

  所以牟长嵩说她是牟府的吉祥物还真没错,她的运气好到让人想摆到供桌上膜拜。

  之后凡是牟府有难,只要她一出马,大事化小,小事化无,逢凶化吉,她帮牟府渡过许多次几近灭顶的危机。

  “小雁子,这是给你的东西,你要收好,别掉了。”是别掉了下巴,我可是把你最喜欢之物送给你了。

  牟长嵩笑咪咪的把一迭纸交给成语雁。

  “什么东西,瞧你一副邻家小孩来偷鸡蛋的模样……”

  成语雁低头看了一眼他放到她手上的一迭纸,并未细阅,草草看过之后就打算放下。

  但是她忽地一怔,表情由疑惑转为纳闷,而后是错愕,接着是满脸不信的一张一张看,然后手有些抖,明明比一两银子还轻的纸,她却觉得重得快拿不住,连忙找张椅子坐下,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好快。

  “你……你确定没拿错?”这一定是假的,不是她在作梦,就是他又有什么诡计,他最擅长吊人胃口了。

  牟长嵩翻开手心,“你可以还我,我不介意,给了你我其实也很担心,你若转身跑了,我可就赔大了。”

  “不还,我的,你别想抢我的银子。”她赶紧往怀里一抱,当成宝贝疙瘩地护如命根子。

  守财奴一般的成语雁让青禾抱来她的桐漆匣子,二话不说的把那迭纸往匣子里塞,因为太多了塞不进去,她还把底层的银锭子掏出来往桌上一扔,好让她把纸全塞进去。

  头一回看她不把银子当银子看,还丢得顺手,简直不像连一文钱都不舍得用的守财奴,让旁人看得啧啧称奇。

  “你给了她什么,怎么她一脸惊吓得把银子都丢了?”真叫人意外,他一直以为她是貔貅化身,专司咬钱。

  牟长嵩难得好心的满足温彦平的好奇心。“没什么,就是你帮我拿回来的,我转手给了她。”

  他当了一回过路财神。

  “我哪有帮你拿什么回来,除了……”他突然一瞠目,没坐稳地从椅子上滑到地上,表情呆滞。

  “别客气,地上刚扫过,不脏。”不过他要再抹一下地,当主人的还是很欢迎,毕竟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怪癖。

  “你……你这个败家子……”令人发指呀!烽火台上戏诸侯,只为博佳人一笑,好个周幽王再世。

  “那本来就是她赚来的,我还给她而已。”他最多拿工钱,替将来的小妻子工作。

  “这……”好像也没错,那块翡翠原石的确是她发现的,她算半个主人,可全都给了也太多……

  吓得腿软的温彦平一抹脸,若无其事地故作镇定,拍拍衣裳站起身,又坐回原来的位置,好像他处变不惊,一点也没被疯子的疯狂行为吓到,不过仔细一瞧就会发现,他就像和成语雁一样得了抖手症,端起茶碗的手一抽一抽的抖着,有些不听使唤。

  “之前她只要一赌石,赌中的玉石我便会打一副头面给她当奖赏,余下做成其他玉饰放在铺子卖,而这一次没法再为她打副头面,所以便将售出的款项全给了她。”不多,就一百万两银票,诚郡王给的。

  “呵……呵……银票,我的……”她有好多好多的银子,多到数不清,要花到哪一世才能花完。

  成语雁有些乐晕头了,抱着匣子傻笑。

  “小雁子,快把银票存进钱庄,你该知道诚郡王目前很缺钱,若他提前把银子全转走了,你这些银票就等于成了废纸,一文钱也拿不到。”她就白乐一场了,金山银山走一回却空手而返。

  “什么?!”她骤地清醒。

  诚王……诚郡王有这么无耻?她想了一下,是,没错,赵广文还真的有这般下流。

  “丁立,帮她处理一下。”

  “是。”

  丁立伸手要取走成语雁手中的匣子,她不给,抱得死紧,他看着她,她看看丁立,又看看匣子,再看,三看,看得不眨眼,就像要送孩子远离家门的母亲,难依难舍地再三叮嘱,她这才割肉似的往前送。

  “你未免对她太好了。”百万家产一瞬间送出,眨也不眨一下眼。

  “那是聘礼。”想娶个顺眼的老婆容易吗?

  “聘礼?”温彦平咋舌。

  看着银子从眼前飞走,温彦平心疼的念着:为何不给我,明明是从我手中接过来的,怎么又溜过去。

  他的喃喃自语被狐狸般的男人听见了,牟长嵩嘴角一勾。

  “你想让我娶你?”

  温彦平一听,呆住,很是惶恐的摇头,他只是不想成亲,不是对男人感兴趣,更不愿“嫁人”。

  “那你敢要我的百万聘礼,嗯——”牟长嵩嗯音拉得很长,很阴森,彷佛来自地底的声音,让人头皮发麻。

  温彦平背脊战栗,全身发寒的干笑。“我……我还有事,先走了,不必送我,我知道出府的路怎么走。”

  “慢走。”牟长嵩扬扬手,表示送客的意思到了,自个走好,别前脚绊后脚,摔个五体投地。

  根本不敢回头的温彦平走得飞快,恍若有一整队御林军在后面追杀似的,他先逃为快,免得身首异处。

  直到出了牟府大门,他才吁了一口气,擦擦额头的冷汗,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。

  屋内,成语雁茫然不觉有人走了。

  “还没回神呀!”牟长嵩好笑的说道。

  看来还得多带她见见世面,以免老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,他牟长嵩的妻子怎能是个钱奴才,不过……当个守财奴也不错,守得住家财,旺夫又旺家,旺到六畜平安。

  “你刚真有给我一百万两银票吧”不是她在胡思乱想,而是确有此事,她塞了满满一匣子吧。

  “没有。”牟长嵩一脸正经的说道。

  “嗄?”果然好梦由来最易醒。

  成语雁只挣扎了一下便接受自己是在作梦,她实在无法相信那么多银子是她的,银子哪那么好赚的。

  她喜欢攒银子的满足感,而非嗜财如命,该是她的她收下,不该她的她不取,有了她藏好,没了再攒就是,银子永远赚不完。

  “骗你的,你还是一样单纯,真是不长进,我牟长嵩的妻子怎么能不学我有几分狡性呢!”

  他得看紧点,要不别人三、两句话就把她拐走了。

  她娇嗔的一横目。“我还没嫁给你,不算。”

  牟长嵩黑眸眯了眯,两手捉住她双腕,将她拉入怀中,眼对眼,鼻对鼻。“不如我现在就办了你,不用等到及笄。”

  “你又威胁人。”相处久了,她也分辨得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,粉颊微酡的睨了他一眼。

  他低笑,俯身一啄她水滟香唇。“我还有份惊喜要给你。”

  她一听,不喜反惊。“你不要再吓我了,一天一次对我来说已经是到头了,再来我会吓死。”

  再用丢银票的方式吓唬她,她真的承受不住。

  “不会,你一定会很喜欢。”他有把握。

  成语雁很犹豫,她不敢相信他,他十句话有九句会把人绕晕,剩下那一句没有意义,只是加强说服力的语助词。

  “哎呀!我的银子……怎么没收好,我攒得很辛苦……啊!你别捉着我的手,我得捡银子……”

  见她守财奴似的想收好先前丢在桌上的零碎银子,牟长嵩忍不住哈哈大笑。“都身怀百万两私房了,还舍不得这点小钱。”

  “银子再少也是钱,不在意小钱的人下辈子会投胎当乞丐,连小钱也要不到。”她恨恨地一瞪眼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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