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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命皇子妃 第10章(1)

  她的眼泪摔进他胸口,重重地撞痛他的心,分明气得想砍人,却被她这样一哭,哭软了所有火气。

  皇甫静上前一步,本意是安慰,可他脸色铁青、面目挥挥,看在她眼里就是恐吓。

  她吓到了,张口就是劈哩咱啦石中。

  「我怎么能嫁啊,你是高高在上的荣亲王耶,是你把皇甫书踩到地上蹂嘀,是你把皇甫亭给推上皇位,是你带兵东征西讨,帮皇帝消灭王家余孽。

  「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,全京城上下,哪家勋贵谁不想把千金小姐嫁给你,为什么皇帝偏偏东挑西拣看中我这个七品小官的女儿?我又不是大家闰秀,还成天在外为生活忙碌奔波,再加上李海廷的事或多或少坏了我的名声。

  「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,皇帝要选我?还不是为了让你这个荣亲王没脸、要镇压你的气焰,他怕你功高震主,他就是要拿这桩婚事敲打敲打你,让你明白,谁才是真正的皇帝。

  「在这种情况下,你当真能敞开心胸把我娶进门?说不定你心底不高兴,就把我们之间的那一点清分变成厌恨,我宁可你当朋友、当哥哥,咱们像以前那样说话、分享心事,有困难的时候挺身相帮,也不要变成天天面对面看了就心烦的怨偶。

  「再退一万步来讲,我娘是怎么死的?娘初逝时我不明白,后来才晓得,江媚娘为的就是我娘那份丰厚的嫁妆,和皇上赐下的诰封,她是怎么把哥哥推进池塘,是怎么打压我娘,是怎么买儿子偷梁换柱,好在我父亲面前争宠,这些事之于我,仍然历历在目啊。

  「女人之间的争宠手段有多肮脏,别人不懂,我能不明白?要我嫁进王府,天天过这等算计旁人、算计丈夫的日子,还不如杀了我。

  「不管怎样,你都是荣亲王,祖宗规矩明摆在那里,一正妃、三侧妃、四侍妾、通房丫头无数,别说我,就是你也抗拒不了。哪日皇帝心情好,想布几个美人在你身边当眼线,你敢说不要?这样明摆着的悲剧婚姻,换了你,你会甘心?」

  诗敏一古脑儿把话说完,说得太激动,胸口起伏不定,她大大的眼睛里蓄满泪水,盯着他直看。

  脸色缓和下来,皇甫静肃厉的眼光变得温柔。原来是这样啊,傻丫头,这么简单的事,问问他不就得了,怎地放在心底,教自己气闷?

  他对上她的眼,轻声问:「这就是你不喜欢、不甘心、很讨厌嫁给我的理由?」

  「不然呢?」她吸吸鼻子。

  「不是因为讨厌我、看我不顺眼?」

  「我为什么要讨厌你?因为你满身都是螟蚁,因为你长得太丑,因为你官做得不够大,还是因为你穷得得靠我的嫁妆过活?」

  她没夸他,却用一句句反话来赞美他的勇敢、俊美、地位和财富。

  唉……他叹气,轻轻拉过她。

  慌张间,诗敏伸手去档,却正好按在他的左胸口上,她厌受到掌下的心跳声,心念一动,她任由他将自己搂进怀里。

  他站在床边、她跪在床上,温暖的气息将她包围,她的脸颊贴靠在他胸前,微微地泛起一层绯红。

  他在她头顶上说话,温柔的音调,能指出水似的。

  「你想多了,我和皇甫亭除君臣关系,更多的是兄弟情谊,他比谁都明白,我对朝廷政事不感兴趣,对付王氏和皇甫书,是为了替母亲报仇,若不是他硬要我留下,我哪愿意当这个王爷?

  「一回京,我立刻交还兵权,并同他口头约定,只待将手边事处理清楚,就要做个闲散王爷,再不理朝政,他支支吾吾应下,可我知道他早晚要使暗招,让我松散不得,他啊,他是属狐狸的,所以他根本无须打压我、敲打我,功高震主并不适合用在我们身上。

  「至于这个婚,不是皇上赐的,是我去要来的,满朝大臣勋贵的确想藉联姻来巩固自己的位置,我却不愿意自己的婚姻建立在价值利用上。

  「我只娶我想要的女子,就算她不够大家闺秀、不够端庄秀丽,就算她为生活成天抛头露面,就算有一堆谣言绕着她,我都不在乎,因为,她是我心底最喜欢的女子,我不只要她当我的结发妻子、当我孩子的母亲,我也想和她聊买谈心事,有困难时挺身相帮,我要她分享我所有生活。

  「再退一万步来讲,不只你深受父亲的妻妾所苦,我何尝不是?如果不是父皇拥有三宫六院,如果不是父皇宠爱我娘,娘需要带着我出宫避灾?这些年被追杀的经验,我还少了?女人之间的争宠手段有多肮脏,别人不懂,我能不明白?要我深爱的女子,天天过这等算计旁人、算计丈夫的日子,还不如杀了我。

  「祖宗规的确明摆在那里,一正妃、二侧妃、四侍妾、通房丫头无数,但规矩是人定的,当然也可以由人来推翻,我不想要,皇帝也不敢往我身边送美人,除非他不怕粮价飞升、民不聊生,所以,我的婚姻不是悲剧。」

  他一句句追着她的话反驳,没有太多甜言蜜语,只是有条有理地揭开所有令她担心的事情。

  但他也没让她离开自己胸口,因此在她听话的同时,他的心跳声也像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似的一下一下跳动,沉稳而笃定。

  安心了……连日来的烦恼,他不过一挥手,便消失无踪。

  她的手臂在不知不觉间环上他的腰际,他感受到她从推拒转为接纳,轻轻一笑,他将下巴埋进她的秀发里,感受这一刻的柔情密意。

  轻时气,她偎在他怀里,享受着这份宁静,他的心跳,奇异地与自己的渐渐融合、趋于一致,仿佛两人合为一体。她……真喜欢……

  「你说你喜欢我?」她试探问。

  「不喜欢,干么娶?」他话说得直白,不带温柔口气。

  「是不是因为我救你一命,你心怀感恩之情?」

  「你不救我,刘煜也会出手,你以为我没事为什么要朝庄园方向逃命?」

  没错,他老早就是师傅的主子。

  「可我师傅不在庄园里啊,你还是应该感激我的。」

  「感激你没在我身上绣花吗?还是感谢你想用挤面棍敲昏我?」他笑问。

  诗敏脸红,她实在不是个有医德的好大夫。

  见她不语,皇甫静接过话。「事实上,那个部分我已经还过恩了。」

  「真的吗?我怎么不知道?」

  「你的绢花生意不是蒸蒸日上?你的酱铺子不是越做越起劲?虽然你哥哥能力不坏,但比他能干的人不是没有,他的官位能一升再升,在他需要的时候,身边总会出现几个得力之人,你以为他天生好运?

  「再说,你救我一命,我不也从李海廷手中救你一回?如果不是我在背后做了点事,李家敢上门绑走莫鑫敏?莫鑫敏的亲娘敢跑到你爹面前拆江媚娘的底?而莫鑫敏又怎会想到写信,揭穿江媚娘杀嫡子、轼嫡妻的事实?」

  「那些全是你不会吧?」

  「为什么不会?我早说过『斩拿要除根』,江媚娘一天不走,就会制造更多麻烦,对付她,可不会比对付你想象中的小妾轻松,不如把她做的事全捐出来,让你父亲彻底看清楚她的真面目。」

  「所以虽然你不在,但你一直在密切注意我们的动向?」

  笨,这才想通?还以为她多聪慧呢。

  他笑得满脸自得。「当然,未来的妻子不好好照看着,难不成要让人给欺了去?不只我在看着,你师傅和庄师傅都看着呢,你每个月的义诊,就是刘煜在考察你的医术有没有进步,很显然……」他啧啧两声。

  「师傅失望了吗?」她急问。

  「你就那么在乎他的看法?」

  说到这里,他口气中出现几分不易察觉的妒意,可她想都没想过,自己和师傅的关系会被人想歪,直觉接话。「当然喽」

  他怏怏不悦,不语。

  没多久,她又问:「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我?」

  这口气有些得意扬扬,他听出来了。「你说呢?」

  「我说啊……幸好。」

  「幸好什么?」

  「幸好你喜欢我,否则我就亏大了。」

  「亏什么?」

  「因为我已偷偷喜欢你三年了,却连自己都不敢承认。」她的话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他的好心情,脸上郁色尽扫。

  「为什么不敢承认?」

  他扬眉,好像在怀疑她话中有几分真实性,逼得她不得不多说几句,来证明自己没说谎。

  「我是说真的,哪有人留下『等我』两个字就要人家等?万一那只是恶作剧呢?你就不能认真一点,写首情诗、留点艳词,好歹让我明白,这个男人对我有几分动心?

  「虽然那时候我的身子板还没长成,脑袋可熟透了,再加上我学医,男人、女人之间是怎么回事,我能不知道?要说你凯叔我的身子,我可是不信的,既然如此,你到底看上我什么?

  「我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啊,所以只能归结出,那张纸条就是个玩笑,既然你对我是玩笑,我还承认自己喜欢你,那就不光是脑子有问题,还有自尊骄傲的问题。

  「所以我必须彻底否认,否认自己看见马就会想起你,否认老是在睡觉的时候梦见你,否认一拿起绣花线就想起你,否认再否认,吃炒膳鱼时,会觉得寂寞,因为没有人同我抢……我必须不断提醒自己,我不喜欢你、不在乎你、不想你。要知道,生死事小、失节事小,可失了面子,就是夭大地大的事啦。」

  皇甫静想笑,居然有人把面子放在生命和节操前头,不过他很高兴,在过去三年里,她没有遗忘自己。

  「我虽然只留下两个字,却是实实在在的真心。」

  真心?她的脑子被点穴,宝屯掉了。

  「我喜欢你,不是从你十四岁那年才开始,而是在你十岁那年开的头。那时,我被你眼底的愤怒与孤傲折服,你让我觉得不孤单,让我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认同感。后来我经常自刘煜口中套问你的事,他每回提起你,总是滔滔不绝。

  「你的聪明、你的才智,你怎样事先布局,将母亲留下来的嫁妆换成银钱,怎样用一场戏,为你哥哥留下晋州老宅,怎样花钱印书,将你母亲的好名声在大齐各地流传。我太感动了,一个弱女子居然能为家人做这样多的事,于是助你一把,将那本册子放到我父皇的御桌上。」

  「江媚娘得不到话封,也有你的动作?」这人的手到底有多长啊,什么事都能不着痕迹地插上一手。

  「明白了吧,我帮过你多少忙?以后少在我面前提救命之恩。」他骄傲地扬起下巴。

  「知道了,不提、不提,然后呢?」

  她真爱从他口里听见他有多喜欢自己,那会增强她的自信心,让她觉得,其实、其实……自己没有那么配不上他。

  「然后就是你十四岁那年,我见过许多女子,却没见过像你这样的。你用树枝捅我的时候,我猛地张开眼睛看你,你还是那样一双无惧眉眼,还是那样带着几分孤傲与犀利。」

  「胡扯,我明明吓死了。」她否认。

  「真害怕的话,为什么不转身跑掉,却要做一番布置,把我给救下?」

  「你连我的布置都知道?自始至终,你都没有昏迷过?」

  「再大的痛楚,我都不允许自己昏厥过去,因为我无法知道,昏过去后会碰到什么事情。」

  曾经他受重伤逃进森林,流了很多血又累又饿,却依然不准自己昏过去,他虽闭着眼,耳朵仍细细倾听周遭动静。

  然后野狼来了,他奋力一搏,割开狼的咽喉,吸取它的鲜血、生吃它的肉,于是,他度过一劫。如果当初他不省人事,那么那夭成为食物的将会是他,而不是那只饥饿的野狼。

  可是那天,他看着她灿亮如星辰的眼睛,听到她说的话,居然安心地闭上眼,告诉自己,这个女子可以信任,虽然她只有十四岁,世上他信任的人

  寥寥可数,除了母亲,她是他第一个信任的女人。

  听见他这么说,她的心苦苦的、沉沉的,像有一只手在那里压着,弄得她胸口闷闷地痛。

  他最擅长的能力不是兵事、不是朝政,而是看穿人心。

  所以他的无往不利,来自于观察人的能力。低下头,看见她的表情,他明白,她在心疼,大掌压上她的后脑勺,让她整个人贴着自己胸口,是重重的,但不是压沉,而是带着幸福的重量感。

  「我们朝夕相处,我看着你,印证刘煜对你的说评,你不是普通聪慧、普通坚毅,我欣赏你也心疼你,记不记得你挨师傅板子那回,明明伤在你手上,可我却感觉心痛到不行。

  「过去三年,我想你念你,你一样在我梦境里徘徊不去,只是我与你不同,我从来没有否认这份感情。

  「如果你对荣亲王的事有所耳闻,就会明白当时我的处境有多危险,我背后总有几十双眼睛在暗中窥伺,我不能给敌手任何的机会伤害你,只能将你藏着散着,不让你的存在曝光。

  「我记得父皇用了多少人力来保全我和母亲,可到最后,我母亲还是难逃一死,我不允许自己犯下同样的错误,所以我选择不冒险,选择压抑思念我铁下心肠,明知道你在京城、在我身边,明知道你就领着大夫在城南观音庙胀济贫民,可……我不去看你。

  「你不明白这种压抑有多辛苦,好几次,几乎要忍受不住,我只好逼迫于下谋士想尽办法,我告诉他们,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歼灭王氏所有势力

  然后他们绞尽脑汁帮我,我办到了,所以我出现了。

  「消失三年,我并非对你不闻不问,也不是恶意玩笑,我只是要把事做到最好,不允许出现半分差池。丫头,现在你还要怀疑,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你?」

  「不怀疑了,我再不怀疑你的真心。」

  「那你还要皇上收回成命,不愿意接受赐婚吗?」

  她巴巴笑着,诞看脸,像讨骨头吃的哈巴狗。「不要、不要,这么好的夫君当然要嫁,你不会后悔了吧?你不会一生气就不娶我了吧?我已经和你同床共枕过,名声已毁,你不负责任,我这辈子就毁啦……」

  她讲一堆大家闺秀打死都不会说出口的话,皇甫静心底明白,她是在道歉、是想安他的心,也是立场重申。

  将她揽回怀中,他俯下身,亲吻她的额头。

  终于啊,尘埃落定……他轻啄她的眉眼、她小巧的鼻子,然后封上她甜美而柔软的双唇。

  他的吻像一把火,燃起她的热情,她环上他的颈项,主动加深这个吻。

  这个男人,她要!

  门外,莫钫敏的拳头缓缓松开。

  从皇甫静怒不可遏问「你就那么不想嫁」时,他便想冲进去,想把妹妹护在身后,他只是个小官,但为着妹妹,就算拚掉前程,也无所畏俱。

  若不是庄师傅他们一左一右压住他的肩膀,他老早就冲进屋,狠狠挥皇甫静一拳,阻止他恐吓妹妹。

  「还进去吗?」刘煜问。

  「当然!就算是王爷,也不能跑到别人家闺女房里,这算什么?」莫钫敏不开心,他不乐意自己的成就竟是来自于皇甫静的助力。

  刘煜与庄柏轩互视一眼。无奈,人家是兄妹嘛,他有这个权利。

  门尚未推开,皇甫静先一步松开诗敏,习武之人耳聪目明,岂会不知道门外有人窥探,之前不动静,是因为他判定那些人不会你碍自己。

  凝视着诗敏,看她双颊配红、眼底迷醉,表情相当诱人,如果能够……唉,很可惜,谁让外头的人不长眼。

  他抬眼,恰恰门打开,莫钫敏一步进屋。

  歪着头,诗敏还有点傻气,对着哥哥晕陶陶地笑着。

  「诗敏,你还好吗?」

  他走到妹妹身前,伸手探向她的额头,双眼却戒备地看着皇甫静,好像他家丫头是小兔子,而站在床边的皇甫静是饥饿三个月的大奖犬。

  「我很好啊……」话才出口,她突然想起抗旨之事,回神,她揪住哥哥的衣油。「哥哥,皇上有没有为难你?」

  「放心,没有。」

  所以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?她抱歉地向皇甫静投去一眼,他对她扬扬眉,意思是:知道就好。

  看不价两人眉来眼去,莫钫敏插话。「诗敏,你看谁来了?」

  他侧过身,诗敏看见后头的刘煜。啊!她尖叫一声,裸足跳下床,一把扑进师傅怀里。

  「师傅,我好想你哦。」

  看见诗敏对刘煜的热情,皇甫静脸色难看极了,望一眼未来的大舅子,知道他心存刻意,他不多话,走到诗敏身后,一把将她提回来。

  「做什么?」她不满抗议。

  「男女有别。」他冷声回答。

  「王爷也明白这个道理,怎么就不避嫌,闯到别人家闺女房间。」

  「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,赐婚圣旨己下。」

  「莫非王爷还不知道,我已经当面向皇上婉拒这门亲事?」钫敏冷声相抗。

  「是吗?要嫁的人不是你,你要不要问问正主儿?」

  诗敏看看皇甫静,再看看哥哥,先是满脸的疑惑,然后恍然大悟。哦,是喝醋啦,难怪满屋子酸。

  她才不浪费力气阻止两人斗嘴,径自从他们中间走过视而不见,套上绣花鞋,再穿过两人,走到两位师傅身边,一手勾起一人,笑眼眯眯道:「走,我们去找舅母,今天啊,庄师傅得给我舅母一个交代」

  与皇甫静冷眼相对须兴,莫钫敏开口,「我身边不需要你的人。」

  「随便。」皇甫静漫声轻应,知道他伤了骄傲自尊。

  「你不必在皇上面前替我长眼。」他会让自己的表现说话。

  「随便。」

  「那个一品官员,我有足够的能力才干爬上去,不需要你的助力。」

  「最好如此。」

  「你!不要再插手我的人生。」

  「成交,不过诗敏的人生,我要了。」

  皇甫静奸猖一笑,转身离开,气得莫钫敏半天说不出话。

  没错,他就是记恨记仇!呵呵,原来他同皇甫亭一样,都有着狐狸性格。

  莫芬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,脚步勿急、神情不定。

  她看一眼窗外,时辰差不多了,旋身从柜子里拿一包东西放进怀里,对从小跟着自己的牌女竹兰咐咐,「你到大门口等着,荣亲王一到,就引他到柳院,半个时辰后,你再去请老爷及二姑娘到柳院。」

  「是。」

  莫芬敏从荷包里拿出一块碎银给她,婉言道:「好好跟着本姑娘,日后自然有你的好处。」

  「谢谢小姐。」竹兰喜孜孜地掉头出门。

  莫芬敏对着镜子挽挽头发,将发上的王替子换成金步摇,再看一眼自己的装扮,满意一笑,推开门,往柳院方向走去。

  竹兰从壶中倒满茶水,递到贵客跟前,曲膝轻道:「请王爷稍坐,奴婢马上请二姑娘过来。」

  「去吧。」皇甫静口气难得温和。

  「是。」竹兰转身出屋,临行,没忘记把门给关上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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