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庶女出头天 第八章 回门大礼(1)

  “爷,你真要助九爷上位吗?”

  一位黑脸大汉上前,接走皇甫桓拭手的巾子,这位爷向来有洁癖,不喜别人未经他允许碰触他。

  所以他才不想成亲,能让他可以接受碰触的人少之又少,尤其对太后中意的成清仪,他总没来由的感到厌恶,只想快快摆脱她,能不接触尽量不接触,各走各路是最好。

  只是出事以后,他很多事没以往计较了,得过且过,在面对皇上不信任的情况下,他的将来堪忧。

  没想到峰回路转,在他决定放弃之际,他的救赎出现了,风一般的轻柔拂上他心头,让他不肯再蛰伏,决心搏一搏,打算破土而出的再试一回,天下总会有明君现身。

  “除了他,这天下还有谁容得下我?”时势造英雄,路是人走出来的,总是个机会。

  “可是九爷好像不太乐意,他对太子还有一份深厚的兄弟之情。”太重情的人成不了大事。

  开口的是一名俊秀的白脸男子,他叫赵走西,和黑脸大汉罗佑东同是皇甫桓帐前大将,一为武略将军,一为武毅将军,是皇甫桓的左右先锋。

  原本他们应该在军中为朝廷效力,若非蹉跎了这三年时光,以他们的骁勇善战,想来此刻早连升几级,成为昭勇将军或昭毅将军,身处高位。

  但这两人披沥肝胆,宁可放下唾手可得的富贵也要追随心中唯一的主帅,甘为没没无闻的王府侍卫。

  事实上,王府侍卫全是军中退下来的将士,他们之间不乏四、五品的高阶将领,要不是亲王的编制在京里是五百名侍卫,只怕西北大军都想跟着秦王进京,做个看门的小兵也好。

  粥少僧多的情况下,人人挤破头想进入那道门槛,在一番精挑细选后才选出五百名亲兵。

  若在封地上,一个藩王能有五千到一万左右的私兵,可京城人多地狭,又碍于体制,皇帝也怕王爷们拥兵自重,继而逼宫,因此人数上有所限制,五百名是皇帝能容忍的极限。

  “太子心性太像皇上了,是个不能容人的,只要小九稍有异动他就会坐不住。”贪功冒进,心胸偏狭,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,惯做表面功夫却不擅于隐藏情绪,当太子少了几分宽容和稳重自持。

  “王爷的意思是……”非要走到这一步不可吗?

  转着轮椅,皇甫桓到了窗边,他仰头遥望头顶那片湛蓝天际。“也该是时候动一动,时局不乱又如何混水摸鱼,你们跟着我也太辛苦了,我总要为你们寻一、两条出路。”

  “王爷,属下们是心甘情愿,绝无一丝为难。”王爷视他们为兄弟,再苦也甘之如饴。

  “就因为你们别无所求,我才更不能亏待你们,边关很快会再起战乱,你们得要做好准备。”将士当效力沙场、马革裹尸,而不是在王府给他守门,做个让人瞧不起的侍卫。

  两人大惊,“什么,会有战争?!”

  “为什么边关会再起战乱,我们当年不是屠尽北夷精锐……”青壮的男人死得差不多了,剩下的女人小孩如何拿起刀剑再战,无疑是送死的行为。

  “你们忘了塔木齐吗?”天生熊力的壮汉,双手一环抱能拔起十丈高的大树,单手打死一头猛虎。

  “北夷的右贤王?”少数逃走的大将。

  “他娶了东凉的长公主。”也算天作之合,老鼠擅于钻洞,走到哪儿都能做窝生崽。

  “他……他娶了那头母老虎……”第一醋桶普普拉,先后嫁过三任丈夫,三次都因为丈夫纳小而手刃亲夫。皇甫桓嘴角微扬,“当年我是故意放走塔木齐,北夷几乎灭国了,大明朝需要一个新敌人。”

  “王爷故意放走他?”罗佑东不解。

  “你们以为火箭和毒箭是那一位第一次出手吗?”先前是试探,看看他的警觉性,而后再另行布置。立即想通关节的赵走西脸色一变,“难道那一次的中毒也是皇……那一位所为,他早有杀王爷之心?”皇甫桓一颔首,“这件事不要告诉王妃,让她开开心心的当几日秦王妃,朝廷的事交给男人去做。”

  “王爷,王妃就是当年在庄子里救了你的小姑娘吧?”能让王爷在意的人并不多,尤其是女子。

  “是她。”一提狡猾如狐狸的爱妻,铁汉柔情的皇甫桓难得露出缱缱柔意,含笑的目光中多了情思。

  “女大十八变,变得属下们不敢相信,以前她个头矮到不到我们胸口,才几年光景就像拉长的细葱,都长到王爷的肩膀了,可见王爷和王妃是天注定的缘分,两位是老天爷撮合的良缘……”

  谁也想不到小小的淘气娃儿会成为秦王王妃,她那时可胆大了,什么药草都敢挤成汁强灌王爷,硬是把他体内的毒解了一大半,让他们能及时找到他,解掉余毒。

  “什么良缘?你们谁要成亲,王妃我在此申明一件事,不是我不让你们娶老婆,而是要等一等,你们也看到王府残破成什么样子,办场婚宴能见人吗?”除了丢人现眼还是丢人现眼,没有第二句话。

  宁儿,你这是指桑骂槐吧!怪我没给你盛大的排场,让你嫁得不风光。皇甫桓眉一挑,但笑不语的凝视小妻子。

  “没……没有,不是我,我没有要成亲……”人一急的罗佑东就结巴,脸红得像偷抹了女人胭脂。

  同样涨红脸的赵走西比较镇定。“王妃,我们王府只是疏于修整而已,很多院落因用不上而暂时关闭,并不到残破到不能住人的地步,王妃太夸大其词了……”

  他这话一说完,皇甫桓就笑了,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。

  “赵将军,你的随和真叫本王妃大开眼界,睡在猪圈里也比露宿荒野好是吧?你这人真是随遇而安呀!连住的地方都不挑,有片屋瓦遮天就很满足了,屋里漏水、挂满蜘蛛网也能视若无睹。”这样的人真好养。

  “小赵,王妃在说你是猪吗?”只有猪才什么都不挑,随便一窝就能呼呼大睡,无视脏乱。

  “你才是猪。”赵走西恼怒的一呛。

  “喂!你怎么骂人了,又不是我说的,是王妃……”一脸憋屈的罗佑东瞄向王妃,吹胡子瞪眼的嘟囔道。

  “嘻嘻!是王妃我说的,你打算骂回来吗?”成清宁笑逐颜开的摇摇纤指。

  “我不……属下不敢。”王爷都舍不得动一根寒毛的娇人儿,他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,敢如此造次。

  成清宁曲解其意,“喔!是敢怒不敢言,在心里骂过我千百回,要不是有王爷给我撑腰,你大概会冲过来给我两脚了吧!”

 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矣!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……他不断在心中重复这句话,告诉自己要忍,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。

  “桓哥哥,他默认了。”果然男人都是猪。

  不说话也中刀,这是什么世道?赵走西摇头苦笑。

  “他是不知道怎么回答,总不能要他自个儿承认是猪。”一群糙汉子养不出细致,牡丹花再美也好不过一碗白米饭。

  王爷英明,说出了他的心里话。赵走西感激在心,但皇甫桓的下一句就让他几乎泪流。

  “不过嘛!一个大男人当猪养也成,给他吃、给他住就能膘肥肉横了,不要觉得他有多娇贵,房子随便整理整理他也看不出好坏,顶多嫌风大而已。”上战场打仗时哪来舒适的屋子,能有顶帐篷挡风就算是不错的待遇了。

  王爷,你这是在说好话吗?分明是落井下石,我和你有多大的仇恨,要这么害我……某人的心受伤了。

  “说到吃,我才要提提王府的厨房,你们那是食物吗?跟猪食没两样,一大锅子下去拌炒,大勺子捞起满是油腻和烂菜叶,猪肉下水滚一遍便捞上来切片,鱼千篇一律下油锅去炸,鸡鸭是整只下锅炖,等熟了切大块……”

  简直是土匪的吃法,东西有熟就好,不讲究调味和摆盘,大块肉、整条鱼的用盘子一盛就了事,只差没装筐地让人随取随食,如在田里播种的庄稼汉。

  “咳!咳!宁儿,我吃这样的饭菜吃了好些年。”火头能弄得来的菜色就这么多,变不出酒楼菜肴。

  成清宁软绵的嗓音轻轻柔柔地,好似那桃花花瓣落在湖面上,令人心中一荡,但说出来的话语实在堪比刀箭般锐利。“真是委屈王爷了,当了这么多年的猪,你的肠胃无碍吧?能撑上这许多年太辛苦了。”

  三个男人闻言实在哭笑不得,他们只是在吃食上不太讲究罢了,哪有猪食这么夸张。

  “宁儿,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如今你是秦王妃,王府里的一切你说了算。”她掌管内务。

  “真的?”美眸倏地发亮。

  “你是本王的妻子,王府不归你管谁来管?这王府里除了我就你最大,谁敢反驳你的话就是对本王的不敬。”军令如山,府内的侍卫只听令行事,事事以他为主。

  “那我想修葺屋舍,重开上锁的屋子,挖池养荷种些花木可行?”王府太单调了,除了树还是树,看不到几处宜人的景色,有些院子的野草长得比围墙还高。

  “行。”先帝赐的宅子也该整顿整顿了。

  “那买婢蓄奴呢?王府清一色是大男人,走到哪里都看到身着戎装的侍卫,我那几个陪嫁的丫头、婆子都快被他们吓死了。”面无表情、杀气腾腾,鬼魅般出没无声。

  皇甫桓略一思忖,用语留了心。“我不反对你买几个伺候的下人,不过要谨慎挑选合适的,除了家世清白外还要看背后是不是有人,咱们这样的人家不轻易让人进入。”

  何等聪明的成清宁一听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,面上笑意微凝。“有谁对我们不放心吗?”那个“谁”不用说也知所指何人,能让超品亲王有所顾忌的人,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。

  他失笑的握住妻子柔白的小手。“拥有越多的人越害怕失去,心想着自己有的别人会不会觊觎。”

  “要不,别买了,我们挑出几个手脚伶俐的,让宫中的御厨来收徒。”反正她也不需要太多人伺候,庶女出身的她还不至于娇贵到什么都做不了。

  成清宁不是傻子,一叶知秋,她也明白一个皇位的造就要用无数人的鲜血去填,现今的皇上也是杀尽了对他有威胁的兄弟才上的位,因此他谁也不相信,只信手中的权。

  即便是他的亲兄弟又如何,皇上已渐衰老,而幼弟正是年轻力壮,二十五岁的差距是一个硬伤,手足情深是个笑话,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便是孤家寡人,六亲不认。

  防妻、防子、防属下,无所不防,君臣相忌。

  皇甫桓笑着拉近妻子。“堂堂王府还买不起婢仆吗?买,我还信不过你的眼光不成,这世上想精过你这只小狐狸的肯定不多,我很放心地交给你去挑人,务必要把咱们王府打理得美仑美奂,堪比人间仙境。”

  “这么信任我?”她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看走眼。

  成清宁的眼睛很毒,一眼就能看出谁能用、谁最后会叛主,因此她陪嫁的两个大丫头、四个二等丫头、四个三等丫头和七名粗使婆子都是她挑了又挑才留下的,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,要不家里人口简单,便是早无家人的,背景越单纯的越好,没有牵挂的人就不会被利用,用起来也安心。

  “连你都能瞒过的人,想必是个中高手,也是你时运不济碰到了对手,不过我会另外派两个会武的丫头跟在你身边,你尽量不要让她们离你太远。”唯恐鞭长莫及。

  “那你呢?”她也担心他的安危。

  皇甫桓指了指胸脯往前一挺的赵走西和罗佑东。“他们的身手还算不错,等你训练出一批得力的下人后,我再从五百名侍卫中抽调一、两百名转为暗卫,另做他用。”

  “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。”她一语点破。

  他赞许的一笑,“不错,我要给我们留后路,若是有一天京里待不下去,我们也好有个去处。”分散风险,狡兔三窟,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。

  “好,我都听桓哥哥的,你到哪我跟到哪,我是天生庶女命,不怕吃苦。”她顽皮的一眨眼。皇甫桓动容地握紧她的手,“我定不负你。”

  “不过如果要走,顺便把我姨娘和弟弟带走,他们是我的软肋,至于宁平侯府其他人,只要太后还在,皇上不会动任何一个人。”太后对董氏的疼爱只会淡化,不会消失。

  “你想得真远……”还没要动手呢!她已经想到以后。

  “对了,银子。”夫妻正说到感动处,说好生死与共,表情一变的成清宁露出守财奴的嘴脸,伸手要钱。他一怔,一时跟不上她的思绪。“什么银子?”

  “修缮宅邸、买奴养婢、栽种花木不用银子吗?桓哥哥,你不是用老婆嫁妆的人吧!”她虽有几十万的压箱银票,可要养一座五、六百人的府邸也是很吃力,入不敷出。

  他好笑地往她鼻头一点,轻啐了一句:钱鬼。“幸好本王还有一点点家底,不然哪养得起大手大脚花钱的王妃,甫一进门就要花大钱,打算掏光本王的老底。”

  “一点点是多少?”花丈夫的银子是做妻子的责任。

  “不多。”他指的是和皇家内库一比。

  “哼!少在我面前装穷,谁不晓得打仗最赚钱了,听说皇上特许你不用上缴得来的战利品,军械兵器类充作军备用,其余财物由你自行处理,你敢说你没银子?”全部“充公”,男人有钱就会作怪。

  王妃,你也别太粗暴,一说到银子就脸红脖子粗的揪住王爷衣襟,好歹他俩还在,不要露出原形。暗自苦笑的罗佑东、赵走西很自觉地往边边靠,假意当作在望天,没听见,没看见王爷、王妃的打情骂俏。

  “我麾下有几十万兵,总要让他们吃饱……”他每次所得都会分出一半供军用,给弟兄们添点肉食打打牙祭,多几斤米粮养活妻小,或是备些冬天的炭和棉衣以及节礼。

  皇甫桓的兵极少有拖欠军饷的情形,户部的粮食也照时送至,朝中的官员没人敢短缺他一分,要不他一旦回京,这些人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,他会一一上门“拜访”。

  “废话少说,银子呢?”那些兵老爷才不会亏待自己,抢起北夷人的部落可是比谁都狠。

  北夷人的穷人很多,常常三餐不济,食不裹腹,大部分的财物都在少数人手中,只要往几顶最大的帐篷去抢准没错,定能抢个盆满钵满,他们个个都肥得流油。

  “库房。”他很无奈的摇头。

  “库房在哪里?”她是新嫁娘,不熟悉王府。

  “我带你去。”她也该知晓她手中有多少可以运用的财物。

  王府小径路面崎岖不平,赵走西在后面推着轮椅,罗佑东在前头开路,因为已多年未曾整理,从前花团锦簇的园子如今荒草漫漫,到处有松鼠、蛇类窜动,占地筑窝。

  跟在轮椅边的成清宁是越看越欷吁,怎会任其荒芜像废墟,野草丛生,同时也头疼不已,眼前的一切全是她的责任了,要恢复到以往的荣景得花多少力气和银钱……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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